吕思义恍若未觉,淡淡的道:“我知道你不信,也不会相信,但这二十年来,我没再杀过人,没再动过刀,更没有传给志儿一点武功,因为我想让他做个平凡的人,过平凡的日子,再也不要踏足江湖了,所以我才会诈死,想了断这一切,可人算不如天算,我终究还是殃及了他。”
“爹,你的苦心我明白了,全明白了,虽然我不会武功,但我不怕,什么都不怕,你不用担心!”吕文志在后面大声喊道。
“好样的儿子,你很有骨气!”
高个子不以为意,只盯着吕思义道:“你以为不杀人不动刀,就能洗净你手上的血腥么,就能安心做你的庄主么,别做梦了。自你踏入江湖那一天起,就永远别想了断,更遑论你还加入了龙门,不传功也不代表你就想通了,而是你怕他露出形藏,才故意掩人耳目,说白了,你这么做还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能活着,哪怕像狗一样的活着,否则你为什么不真的去死,那样岂不一了百了,却何必要留下这样的隐患。”
“就算我死了,你们又能放过志儿和云贤庄吗?”吕思义冷声道。
“当然,我可以保证。”
“爹,这个人无情无义,你千万不要信他的话,孩儿、孩儿死不足惜,你快逃走,去救娘和祖母。”吕文志忙道。
“逃,这个字用得好,你爹确是擅长此道,但今天我可以告诉你,莫说他只有两条腿,便是再生出两个翅膀来,也休想再逃走。”
高个子笑了笑,望着吕思义,目光渐冷:“别装蒜了,我知道你是舍不得死的,或许你还在想,凭你的武功,是不是能把我们这些人都杀了,这样你就可以救下儿子,带着家眷,再次远走高飞了。”
吕思义缓缓道:“你这么说,不是太高抬我了么。二十年前,我们三人的武功便相差无几,二十年来,我胆战心惊,苟延残喘,功夫早就荒废了,而你却是出生入死,己晋升为白衣。一进一退,天差地别,我若再起这样的念头,岂不太愚蠢了。”
“看来你还有些自知之明……”
高个子微微一笑,“其实念在往日的情分上,我也不想与你动手,你看看这是什么。”
说着,他从身上取出一个小小的卷轴,打开后里面是一幅画像,正是吕思义。
“这是你的追魂令,瞧清楚上面可有其他人名字,若你能认清形势,乖乖跟我回去,那吕文志和你的家眷,自不会有事,所以我们方才去你府上的时候并未动手,但若你不识好歹,负隅顽抗,那下场我也就不必说了。”
看着那幅画像,吕思义目中露出迟疑之色。吕文志心焦,刚欲张口,却被高个子一指点在哑穴上。
半晌,吕思义抬起头来,似己下定决心,黯然道:“也罢,我随你们回去,希望你能言而有信,不要伤害我的家人。”说完双目一闭,束手待擒。
“那是自然,你放心好了。”高个子笑道,挥手示意了一下。
当即便有两人上前,欲封他穴道。便在此时,吕思义双目陡睁,手中已多了柄短刀,寒光一闪,那两人猝不及防,连惨呼都未发出,便己倒地身亡。
“凉山你找死!”怒吼声中,高个子飞身纵去。
吕思义面沉似水,局势不利自当速决,是以手上使的皆是险招,而那几人武功虽不如他,却也极为凶悍,以险对险,以攻对攻,无一退让。
吼声中,使斧的大汉当头劈下,两柄长刀分从左右袭来,而身后还有两把鸡爪镰,一上一下,激射而至。
前后左右,尽皆笼罩。吕思义目光冰冷,脚尖急点,人己猛然抢进,板斧势沉,不及变招劈在了脑后,而吕思义的短刀却已插在了他胸膛上。
一声低吼,二人移形换位,吕思义转到后面,嗤嗤声响,两柄刀两把鸡爪镰,同时落在了那大汉身上。
短刀刚刚拔出,血花飞溅,一道寒光迫至,凌厉之极,吕思义不敢撄锋,斜身而退。刀光闪动,一变三,三变九,幻化出道道残影,顺势席卷。
不问可知,来者自是那蜡黄脸的高个男子。他名号狂风,手中的刀也叫狂风刀,所练刀法也叫狂风刀法。
当年他和凉山、秋雨共为一组,号称山雨欲来风满楼。而三人中,凉山内力最深,秋雨剑法最好,狂风却胜在轻功上,三人各有所长,因此吕思义说相差无几也并非虚言,当然他指的是二十年前,而非现在。
二十年来,吕思义在云贤庄隐居勤练不缀,从无间断,但比起狂风的进境却仍是不如,便在内力上也已逊色不少,这便是龙门为何会派狂风来的原因。
十招一过,狂风心下大定,知道此刻凉山远非自己对手,但仍不敢掉以轻心,又疾攻数招,迫得吕思义连连倒退。
“你们先退下,把那小子给我宰了!”狂风对几名黑衣人道。
谁料便在此时,一道人影猛地从长草中跃出,扛起吕文志转身就跑。
“谁?”几人一怔,方欲追去,吕思义忽然从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