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哄的语气很好的安抚了允欢。
允欢闷闷的嗯了一声:“你以后不要那样说话了,我害怕。”
隋衡点头:“不那样了,哥哥改。”
好叭,允欢原谅他了,她一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好哄了,应该拿乔一番才是。
“那……今日便随哥哥回府?”隋衡试探问,今日未去上学,课业落了一截儿。
允欢却以为隋衡是不能忍受没有她在的日子,就跟那话本子里娘子生气回了娘家,夫君拿着漂亮的首饰来哄她回家一般,便腼腆点头:“好呀。”
对哦,等等,她的歉礼呢?怎么可以没有歉礼。
随即又板起了脸:“没有歉礼。”声音软软糯糯,娇娇嗲嗲,落在人耳朵里酥了半边身子。
隋衡:“……”,要歉礼便要歉礼,撒娇做什么。
他不自觉声音又严肃了些:“好好说话。”
允欢却眼眶又红给他看。
好吧,隋衡拿她没办法了:“回府的路上给你买,想要什么?”
“哥哥要自己想,若是我都说出来了,还有什么意思。”允欢背过身,留一个生气的背影给他。
隋衡:“……”
回府的路上,允欢抱着比自己脸还大的糖人儿啃,隋衡几次想开口最终欲言又止,到底还是轻轻的说:“少吃些,小心牙疼。”
允欢嗯嗯答应个不停的同时又咬了一大口。
离开时允欢拉着周荣安的衣角依依不舍,周荣安:“走吧走吧。”别过脸去不看她。
待二人的马车离开后府上又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人。
“燕王殿下莅临寒舍真是老夫之幸啊。”周荣安夸张的拍了一记马屁。
燕王裴澈温和笑了笑:“周将军许久未见还是如此意气风发。”
“唉,人老了,还谈什么意气风发,只是不知殿下前来所谓何事?”周荣安搓搓手,大马金刀的问。
裴澈神色自若道:“您避世已经许久,这将军府没落,无人踏足,您难道不觉寂寥吗?我见过允欢了,是个很可爱的姑娘,只是隋衡并无娶她为妻的想法,府上也对她颇有微词,您当真愿意看她如此受委屈?”
周荣安神色淡淡,他当是做什么来了,原来是当说客拉他入伙来了。
“往深了说,您难道就不想知晓您大姑娘当初为何而死吗?”裴澈静静扔下一记响雷。
果然周荣安瞳孔微缩,允卿的死永远是他心中不可言说的痛苦,她还那么年轻,嫁过去一年就撒手人寰了,隋衡说她是难产而死,难道裴澈知道什么内幕?
周荣安警惕问:“侯府的事,殿下怎会知晓。”
裴澈一笑:“隋衡的作用周将军不必本宫提醒,实不相瞒令爱的生产日期本宫也知晓的一清二楚。”他说了一个数字,周荣安登时面色一冷。
“那,殿下想叫老夫做何事?”周荣安不动声色问。
裴澈:“我要你把玄武营的虎符重新拿回来。”
周荣安没有立即答应:“殿下容老夫想想。”
裴澈很爽快的答应了:“好,那本宫便静待将军的好消息。”
送走了这尊大佛,周荣安立即写信给边疆,玄武营在他交出虎符后早就被打散重新编入别的营且被遣往边疆,但,里面所有人的现状他确实一清二楚。
边疆,黑水城。
黄沙滚滚,天气干的让人发燥,沙场上气势雄浑的喝声响彻云霄,后勤伙房热气熏天,一名身穿黑甲的高大男子走了进来,墨发高束,剑眉星目。
“药熬好了没?”周允申嗓音沙哑问。
一名亲卫躬身:“差不多了。”
“给那位送去。”他叮嘱道。
亲卫抹了把头上的汗:“是。”
半月前小将军不知从何处捡来一个病得快死的人,放在营帐内金汤玉药的养着,那人羸弱阴鸷,素日里就是呆坐在那儿,营帐不出,话也不说,就连小将军去了也不搭理。
亲卫端着药往帐内而去,越近咳嗽声愈的明显。
突然横出一只手抢过了食案,亲卫愕然看着周允申。
“我来吧,你先下去。”言罢便踏入了营帐内。
营帐内乌漆麻黑的,没一丝人气儿,周允申熟门熟路的把灯点起来,床榻上倚着一面色惨白、气若游丝的男子,瞧见他来,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把药喝了。”周允申淡淡道。
男子别过头懒得看他。
“瞧你这副要死要活的样子,不是要报仇吗?就你这副身子骨,连枪都提不起来。”周允申冷嗤。
“父亲给我传来的信儿,你自己看。”周允申从怀中掏出一张薄纸扔在了他怀中,男子费力的捻着纸扫看了起来,不知看到了何处他蓦然起身,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捏着纸边的手掌因大力而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