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灵符已经失效,钰岫用一把短刀割破手腕,流出的血一滴一滴刻上了尚雯的名字。
在今天早上,灵血带回了尚雯的动向。
昨天晚上有关陶子怡发生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梦。
钰岫今天在屋内到处寻找可疑的痕迹,就连那扇窗户的转轴都被钰岫掀到松动,窗户纸用手摸了好几遍,连一丝破裂的纸缝都没有。
既然如此,只能说猫是虚的,不是实体。
至今昨晚的事还历历在目。钰岫对陶子怡产生了莫大的警惕:陶子怡还是有点实力的,那天在幻境见到她赤红双眼里强大的武魂,就包括给人制造梦魇的属性。
钰岫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院里人本就少,更给她提供了出行的便利。
她要把尚雯带回来。
血带来的动向仅显示在四隅的东南方,活人,在动。
青石板路旁长有一些珊瑚色珠宝般的野蔷薇果实和山楂,午后刚下过一场雨,路上还有湿痕。一些果实滚落在地,还衔着雨珠。
如果不是老天爷给她插了一杠子,她这时候已经快出宫城了。
所以,路过一座宫门的时候钰岫被里面嘈杂的的动静吸引。
“娘娘饶命!奴才并不是故意的……”
板子打在肉上发出厚重的闷响。喊叫的人也不再喊叫。
天意使然,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无声无息出现在了那座宫门口。
里面的人没有听到动静,注意力集中在打人上,因此没人注意到宫门。
打人的声音没有停下,挨打的人也一声不吭。
在两个板凳上趴着一个八九岁的男孩,下身衣物被扒开,被头号板子鞭挞出了红紫的伤痕,并染上了血污。
料峭的春风微有寒意,吹在伤口上却如蚂蚁蚀骨、撒盐一般。
他紧紧咬着嘴唇,把痛意锁在胸腔里,打算挨到宫里的主人下令停止鞭挞。泪水不受控制的滴在脸上,仿佛无休无止。
他使劲眨去眼眶内的泪水,抬头看见了斜靠着宫门的东方钰岫。
他看见钰岫时,惊讶于有人敢站在这里,看着他挨打。这个女子的仪态及服饰告诉他,这是一个比自己宫主人还要高贵的人。
钰岫平静的神色和毫无波澜的眼神让他感到有点羞辱,但冥冥之中又觉得这个人的到来可以救他一命。
宫门口的人动了一下。
清冷的声线响起:“杜婉仪,本宫在门站了这么些时,也不出来接一下吗?福安宫的待客之道真让本宫大开眼界。”
虽然只是听不出一丝感情的一句话,却貌似有万千威压流泄在这座宫府之中,如涟漪一圈一圈荡起。朱红色大门在钰岫身后缓缓闭合。“既然如此,本宫就不请自来了。”
院里的人身形如同禁锢,动作不一,定在原地。
男孩没有注意到身边这一切的不对劲,只觉得东方钰岫的到来可以让他暂时喘息片刻。
他或许有希望活下来了。
或许还可以离开这里。
心底漫出了被救出去带走的希翼。
为了不哭出声,哽咽的喉咙现在变得酸疼,不过他还是没有出声。因为
只要他不出声,就不会惹怒屋里的主子。
默默忍受着疼痛,虽然控制不住眼泪,但依然一声不吭。
他抬起头用带着泪水的双眼看向宫门,恍惚的看着那道绛紫色的人影,脑子疼得无法思考。
他感觉好热啊,身体一阵一阵的发烫,遍及全身。
眼皮沉重的抬不起来,强大的倦意袭来,头慢慢的贴近长板凳。就在他觉得快睡着的时候,一双冰凉的手攥住他的手腕:“别睡。”声音如水,似清冽的山泉,虽冷却不寒。
腕处的清凉让他清醒过来,不再那么困倦了。
“杜婉仪,我给下手的人下了禁制,你可不在范围内。我想,你的屋门,我还是进得去的。”说着,东方钰岫给男孩伤口处敷上了一层药粉。
在敷上药粉之后,西侧紧闭的屋门终于打开。里面出来一个女子,身着八答晕春锦长衣,梳着百花髻,带着面纱,站在屋门前,微微行了个礼:“不知娘娘今日屈尊驾临福安宫,是臣妾失礼了。”
杜少娟长着一张脸红润而有光泽,皮肤吹弹可破的脸,一双黛眉描得眉尾飞扬,骄横恣意。跟名门培养出的大家闺秀相差甚远,但又不得不说人家家底好,父亲是工部左侍郎,专管制造库和火药局,每年都能从中侵吞不少银子。
“本宫今天来看了一场好戏啊,妹妹今日可是心情欠佳?可惜了这个孩子。”钰岫一脸笑意看着杜少娟,如同闲聊。
“娘娘说笑,这个奴才将一青花底琉璃花樽打碎,分明是想要趁人不备偷走,臣妾为了清理门户,便惩戒一番,不想惊动了娘娘。”
“清理门户啊,这样的奴才,怎劳妹妹动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