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连两次听小麦跟她说“我不能告诉你”后,时音音终是没了耐心。
最后她也没了看书的兴致,将手里的书合上后放回了原位,抬头问小麦:“贺先生有给我安排客房吗?”
小麦点头回:“有的。”
“我现在有些困了。”时音音说:“能响麻烦你带我回客房休息一下吗?”
“可以的。”小麦走到了她身边,“时小姐,我扶您吧。”
“不用,我自己走就好。”
为了不让她多想,时音音还特意跟她解释了下,“我脚已经不疼了。”
而后抬手朝外面指了指,“你前面给我带路就好,谢谢。”
其实还是有些疼的,时音音只是私心的不想自己的脚好那么快罢了。
因为下月初三就在下周末,时间巧合得,她连请假都免了。
之前是妥协了也就没多想,眼下突然伤了脚,她便又生出些反骨来。
其实在莫家之前,她已经在祖母的安排下,看过不少的世家公子了。
回回都被她敷衍了事,虽然她也没少因为这事被祖母和父母亲责难,许是他们也没有真的看上眼的吧,最后都是不了了之了。
可莫家不同。
众所周知,莫氏家族能历经百年不败的根本原因,便是得益于莫家的传家家训——慈不掌兵,情不立事,义不理财,善不为官。
所以不论世事如何变幻,莫家的掌权人和接班人都得是通过万般锤炼,百分百符合莫家家训之人。
据说,莫家如果不幸遇上子嗣不慧,又没有可替代的血亲,他们便会毫不犹豫的舍弃血缘继承权,再另寻合适人选继任。
在莫氏家族的利益面前,“情”字不值一提。
而且莫家家规森严,不管是从商还是从政都极其低调,向来是绯闻绝缘体。
这看似德高望尊,实则深不可测的莫家,并非是她想敷衍就能敷衍得了的。
何况她还给人吃过闭门羹。
而且二哥说的话也不全无道理。
买卖不成仁义在,平白无故的得罪人,也得不偿失。
这次时家受邀参加莫老的寿宴,目的本就不言而喻,如果说好的事情再因她而生了变故,她可能真的会给时家招来一个敌人。
毕竟,莫家的家训摆在那里,联姻者作为莫家唯一的孙辈,他能是善茬吗。
自从中秋后,时音音每每想到这件事都会头疼不已。
眼下躺在床上,她只想赶紧睡死过去,睡眠是成本最低的逃避方式。
温楠说得对,她就是那种一有事就逃,逃不掉就忍,实在忍不了就暗里蔫坏。
时音音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好半天,才注意到耳边似有风铃声在响。
循着声音望去,窗外的露台上挂了个风铃,风铃下的琉璃球迎风摆动着,看着它才不一会,时音音的脑子就似被催眠了般,困倦排山倒海的袭来。
待她醒来,天已经黑了。
时音音翻身下床,拿起手机去了房间外的阳台。
大多数的人对海上夜晚的感觉是,深邃,黑暗,无边和恐惧的。
这大概是因为海上的夜色,是伸手不见五指黑,眼前只有无边的黑暗,唯一的一点亮光就只有远处的灯塔,耳边除了风声,便只剩海浪拍打船体的声音。
但这些,对于自小便常跟随二哥坐游艇出海的时音音来说,有句出自巴金散文《繁星》的话可以表达她对海上夜的喜爱。
海上的夜是柔和的,是静寂的,是梦幻的。
时音音低眸看了眼手机,依旧是无信号的状态,手机显示,现在是晚上的23:07分,她的27岁生日,连个蛋糕都没吃到就要这么悄无声息的过了。
往年的生日,她的身边全是人,她不喜欢热闹,所以也没觉得过个生日有多开心,但这突然的冷清,加上谁也联系不上,她此刻是真的挺失落的。
肚子突然叫了下,时音音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像是愣了下,忽地就笑了声,“你饿啦,生日快乐呀,我的生命之源。”
说完又抬眼看向无边的黑夜,“这么晚了,他们估计都睡了,要不我带你去厨房找些吃的吧。”
说完似是自嘲般的笑了下,然后起身回房,随意地收拾了下便出了房间。
脚还是有些疼,但她却故意没管,也根本就没想着要注意些什么,还忍痛保持着正常的走路仪态。
为了航行安全,游艇对灯光有着严格的控制,公共区域内一片漆黑,安静得连脚步声都清晰可闻。
时音音拿着手机灯照明前行,游艇的构造大多大同小异,功能厅基本都设在二层的主甲板,加上她对游艇并不陌生,轻松便找到了餐厅的位置。
“时医生。”
一道低沉的男声突然自黑暗中传来,时音音几乎是本能的惊叫出声,“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