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倏地撩眼朝她看来,又莫名的笑了下。
阳光刺眼,那笑莫名地让她觉得心慌。
“上车吧。”贺时桉竟破天荒地给她拉开了后座的车门,又说:“我送你。”
时音音眼睫动了动,心里慌得早就没了主意,却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车。
门被男人从外面关上的同时,时音音听见了小邵的声音,“早啊,时医生。”
这冷不丁的还吓了她一跳,“小,小早邵。”
“……”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时音音觉得自己可以原地土遁了。
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小邵莫名地就笑了声,却没说话。
这时,贺时桉已经在她身侧坐了下来,她本能地将屁股往边上挪了几寸。
许是她的行为太过刻意,她听见男人很轻地笑了声,却迟迟没有下文,时音音也没敢去看他。
车子启动后,时音音本想故技重施,睡觉装死的,偏偏小邵今天又格外的热情,“时医生,后面的早餐是我大早去城东南苑给您买的点心。”
顿了下又补充:“是贺总特意交代我买的。”
“您趁热吃点吧,里面有您上回指定要吃的……”
“知道了。”本不想说话,可小邵在前面就着早餐叭叭地说个没完,时音音被念得有些受不住了,“我现在就吃。”
“噢,对了。”小邵往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袋子里面有一只药膏是给贺总买的,我刚忘了拿出来了。”
药膏?他受伤了?
时音音转过脸去看了男人,视线不受控地就落在了他的唇上。
直到这时,她才发现,贺时桉的下唇有一小块明显的血痂,紫红色的,格外的扎眼,脑子像是被突然按下某个开关,昨晚气息交缠的旖旎声,声声撞击着她的耳膜,脑子也彻底地宕了机。
“那个,”她憋了半天才说出口的话,连她自己都没听见,“你,你没事吧?”
可男人的话她却听的很清楚,“没事。”
“就是手臂被猫抓了下。”
大脑提取了关键词“手臂”和“猫”
所以,他的嘴是不是也跟她也没有关系,是这样的,对吧?
嗯,一定是这样的。
想到这些,时音音那宕机的大脑再次也光年的速度修复好了,她故作镇定的“哦”了声,然后心不在焉地回了句:“那等会让小邵带去医院打针狂犬疫苗吧。”
说完便扭头看向了窗外,心里的慌乱始终不曾平息下去。
“为什么是小邵?”男人突然问。
时音音眼睫动了动,没看他,“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是小邵带我去?”男人问:“时医生是不准备负责了吗?”
负,负责!他想要她怎么负责?
虽说是昨天的事是她点火在先,可明明是他先吻的她啊,而且在明知她喝醉了脑子不清醒的状况下,他还顶着那张脸吻她,她没有酒后乱性都不错了。
算了,既然躲不过那就面对好了。
时音音深吸了口气,朝前面喊了声,“小邵,停车。”
小邵往后视镜里看了眼,见贺时桉没吭声,也就配合地将车子驶入辅道,在合适的位置停了下来,他也自觉地下了车。
车里没了小邵在,时音音反而平静了些,她侧身看着他,“贺先生,我九点上班,现在我们还有三十三分钟的时间…”
停顿了下才说:“你要有什么话,就直截了当地一次性说完吧。”
“直截了当?”贺时桉低眸,指尖轻抚在衬衫的袖扣上,一下一下的,像是摩挲在她的心尖,不知所措又无所适从,“时医生可确定?”
虽然不知道他会说些什么,可时音音是真的受不了这种说不清,又逃不掉的窒息感,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干脆些,还痛快点。
时音音点头,“你说吧。”
“时医生。”男人停住了手下的动作,缓缓抬眼,黑色的瞳孔如少年般清亮,是她从未见过的平和,“你喜欢我吗?”
“……”
时音音做梦都没想到,这种热恋期的少男少女们才会热衷于问的问题,贺时桉这样的人竟然也会问。
而且这个问题她要怎么回答?
说喜欢,连她自己的不知道,她是喜欢他,还是喜欢他的那张脸。
说不喜欢,那她昨晚的行为,她该怎么解释啊,承认自己的渣女吗?
如果她真这么说了,后果是什么,她真的不敢想象,毕竟她是真的对他一无所知,也不知其深浅。
时音音暗里调整了下呼吸,“你想听实话吗?”
“当然。”
“那行。”时音音压下心里的杂念,缓缓开腔,“那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