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若两人。
到底是在外人面前,赵如卿不等霍劲回答,对跟来的小厮吩咐。
“将军喝醉了,先把将军扶进马车回府。”
“我不回去!夫人既不是来吃酒的,便自己回去,后院女流之辈,还能管起你夫郎来了,兰玲,你说是与不是?”霍劲偏头问怀里的粉衣女子。
大家都心知肚明面前是将军夫人,自然不敢多得罪,明唤兰玲的女子尴尬笑着点头。
“将军,你当真要跟我如此吗?”赵如卿问道。
回答她的是霍劲转身上楼的背影。
赵如卿独自回府,辗转反侧,彻夜未眠。
她始终想不通,到底是为何,霍劲性情如此大变,难道真是她前十几年看错了人吗?
等到第二天,霍劲却先来她房中了,开口便是让她准备纳妾事宜。
两人对坐茶桌,赵如卿一夜未睡眼底带青,反观霍劲,一身劲装意气风发,只是沉着脸色。
赵如卿怔怔地看着他,像是不认识这个人了。
“我思来想去,理不出头绪,将军给我一个原因。”赵如卿开口,嗓音哑哑。
“男人三妻四妾情有可原,夫人要什么原因?”霍劲淡定喝着茶水,没了昨日的醉态,菱角分明的五官看着很是凌厉。
“将军心里清楚我在问什么,我何时不准你纳妾,我只是想知晓,将军因何事性情大变,你我夫妻一场,本该同心同德。”
霍劲低沉地笑了几声,打断赵如卿的话,兴致缺缺地看着窗外秋景,院里下人女使来来往往。
“夫人一向聪明,何必刨根问底让自己难堪。”看着赵如卿苍白的脸色,霍劲补充道:“时间久了,再好看的花儿也觉得些许厌倦,这便是夫人想知道的缘由。”
“我不相信。”赵如卿一字一顿,“你我相识十五载,你,”
“夫人爱信不信罢,这一年多来夫人也很是操劳,兰玲进门了,账房的那些事也尽可教给她。”霍劲说罢,起身离去。
霍劲与夫人吵闹纳青楼女子为妾的消息,一夜间便满京城皆知。
赵如卿娘家久未联系的亲戚连赶着上门来,嬉笑寒暄着明里暗讽看笑话。
当初赵如卿一个庶女,却因青梅竹马的情谊被将军看中,高嫁过去当正妻,日子还幸福美满,说不让人眼红是假的。
谁能想到才一年就变了个光景,可不得来看个乐事,赵如卿都一一应付着。
她自己名下便有好几家大铺子和酒楼,劳神经营外还得管着将军府的账目,确实是操劳得很,忙起来吃不上饭也是常事。
但再忙,她的心里是稳当的,如今被突然一激心气郁结,再加上连日劳累,赵如卿病倒了。
人还在院中走着便突然昏倒,把翠兰和翠竹吓得半死,还好请郎中看了没大事。
赵如卿不常生病,病一来便如山倒,发烧卧床,上吐下泻,虚弱得一发不可收拾。
傍晚间好容易安生喝了药,昏昏睡了过去。
但睡也不踏实,赵如卿心里装着事,梦境也纷沓繁杂。
一会儿梦见她回到了小时候,被她那做妾的母亲嫌弃推搡,骂她为什么不是儿子,为什么不去死?
又梦到母亲教她后宅争权夺势的软硬手段,逼迫她去冲撞有孕的其他妾室,不去便要挨巴掌。
只是一恍惚,母亲的脸就变成了她的脸。
赵如卿眼睁睁看着自己面目狰狞丑陋,像母亲一样,一辈子陷在后院内斗,最后小产死在雪白的床上,瞪圆了眼睛。
她的亲生娘,到死也没能得到夫君的宠爱,没能生出梦寐以求的儿子。
赵如卿惊叫着醒来,急促喘/息着被熟悉的臂膀拥住。
汗湿的头发贴在鬓角,鼻尖嗅到浓烈的酒气,赵如卿心神未定,抬眼看到了霍劲的脸。
屋里已点上了蜡烛,窗外漆黑一片,不知是何时辰。
“卿卿,没事了,只是个梦。”霍劲抱着她,轻抚她汗湿的后背。
梦里的画面交织现实,赵如卿伸手想推开霍劲,却如何都推不开。
正巧偏头看见霍劲脸上的口脂颜色,想到那日在怡红院的场景,气急攻心,挣扎着一巴掌扇了过去。
“滚开!霍劲,别来恶心我。”
霍劲被扇得脸歪向一边,本来因为醉酒泛红的脸更红了,回头不仅没生气,还带着笑意。
“夫人心里有气,想打就打好了,本将军给夫人打。”
说着又拥住了她,赵如卿哪是一个武将的对手,左右挣扎不开,被霍劲强势地搂在胸前,眼泪不争气地滴落下来。
“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当初娶我的时候怎么不说那些话?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个王八蛋,霍劲,你个王八蛋,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呢?”
霍劲沉默不语,只是听着赵如卿崩溃的哭诉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