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和建筑作为阻挡。二人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若非他身上沾染着淡淡的驭魂香,她都不一定跟得上。
数不清跳过了多少房梁,一路追着那人来到了城外。
她隐隐感觉不对劲,那人就感觉有意在引着她像城外去似的。
必须速战速决了。
于是她掏出怀中的霜华匕,朝着那人的后背掷去。
那人听到匕首的破空之声,身形一侧便躲了过去,但也因此速度慢了下来。王清渠见机向前,五指呈爪扼向他的脖颈,将他狠狠贯倒在地上。
这才看清了那人的样貌。
是平平无奇的一张脸,丢到人群中都认不出来那种。这样的人执行一些见不得光的勾当却是一把好手。
是死士。
王清渠心中一凛。她知道不对劲的是什么了。
豢养死士财力物力消耗甚大不说,培养成这般的至少也需要数十年。
而普天之下能有这般能力的也只有一个人——
长公主萧舒和。
她定然是知晓了林如许的身份,所以真正要杀的人是林如许,而宋稷才只不过是顺手为之。而也只有她才知晓裴芝筠有一方驭魂香。是故才将她引到城外,防的就是她会出手坏事。
好,好的很!
不愧是辅国长公主,十年过去,一箭双雕之计还是玩的如此炉火纯青。
怒火瞬间在王清渠眼底翻腾,而面上愈显冰寒。
她眼疾手快地卸掉那人的下颌,双指探入从他口中抠出一枚毒囊。那人虽浑身剧痛,下巴也无法合上,却嗬嗬地笑出声,语句含糊道:“没用的。”
上头深知王清渠的身手,派他过来将她引走,就没想过让他活,所以在事前还让人给他灌了延缓发作的毒,防的就是这一手。
死士开始大口大口地呕血,眼球暴突,胸膛像搁浅的死鱼一般剧烈的起伏,很快便一动不动了。
王清渠心中焦灼,看也不看地上的尸体一眼。她飞速将地上的霜华匕捡起,然后全力运起轻功向城中电射而去。
*
林如许等彻底看不见王清渠的身影之后,才抬步入内。
庄家和哪儿见过这般鲜血淋漓的场面,早被吓得亵裤濡湿,缩在角落里抱着柱子瑟瑟发抖。一干打手虽稍比他镇定些,但也被骇的面色发白,几乎握不住手中刀。
小五快步上前,将凶手的尸体翻转过来。
“竟是宋博!”小五目露震惊。
宋氏旁支有两兄弟,宋铭为长,宋博为次。宋铭老实巴交但才干平平,宋博虽有几分小聪明,可为人刻薄寡恩。世人皆以嫡长为尊,因此宋氏旁支一直是宋铭当家。虽不富贵,却也温饱有余。
可宋博却不乐意,他认为长兄能力不如他,不足以胜任家主,因而一直心怀不满,但家中一应支出还得仰仗兄长一家,他也只能憋着。
自从秦氏母子来了之后,这种不满调转了矛头,有了发泄之处。秦氏不堪受辱,便搬了出去,在老宅旁的荒地另起了一座小宅关起门来过日子。
自宋稷才欠了一屁股债,便有流言传出秦氏要卖了宅子替儿子还债。宋博便动了心思,成日里骚扰秦氏,言说她秦氏起的宅子用的的乃是宋家的祖地,就算要卖,旁支也得占一半。
可这老宅的地乃是宋引祁出钱置办下来的,赠与宋氏旁支也不过是为了族中能多照应秦氏母子一二。更何况,契书上的宅地所有人写的是宋铭与秦氏二人的名字。
哪怕是秦氏有心要卖掉自己那一方小宅,也断断没有分给别人的道理。
秦氏一忍再忍,可终究在风月场混过,自然也是有脾气的,于是便插着腰和宋博在宋家老宅门口对骂。
两家闹得欢,外头看热闹。
在场的人听到小五的低呼,纷纷睁大了双眼凑上前去。
“定是那宋博气不过,这才动了杀心!”
“杀人犯可是要被砍头的,这不就是畏罪自杀吗?!”
“是啊,是啊!”
“这宋博双颊泛红,周身酒气又极重,定是喝酒上了头才有胆做出这等恶事!”
……
林如许心思却不在这些议论上。甫一进门,他便察觉到了事出诡异。
首先,宋博虽薄情寡恩,但从他不敢公然与长兄宋铭对着干来看,他并没有杀人的胆气,且就算是畏罪自杀,多少也要有一个畏罪的过程,绝不可能刚杀了人就自刎了;
其次,阿渠方才说有个人不对劲,追了出去到现在还未归,可见那个人与这场事故有着极大的关联;
再次,现场总萦绕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而香料乃是奢华之物,只有上等包间才有,而此处是赌坊一楼,设的乃是最低等的赌局,所以这里更不会燃香。
思及此,他心中防备更多了一层,但也并不准备坐以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