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写了些什么?!
她借喝茶掩饰尴尬,屋外传来敲门声,她起身去开,来送吃食的不是店小二,而是某位拽哥。
“慕,慕长玉?”金絮有些心虚:“是他自己非要进来的,拦都拦不住。”
言下之意,跟我没关系,我和他不熟。
少年的脾气实在不好,他把托盘往桌上重重一放,看了林远兮一眼,路过金絮身边时,拋下一句:“是想和他叙旧,还是想听我说过去?”
选他还是选我?
大小姐你好好掂量掂量。
金絮不懂他在发什么疯,但人活着,不用太正常,她朝林远兮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小王爷,你自己玩儿吧。”
姐要去哄人了。
前任和“现任”,她还是分的清的。跟着谁能保命,她也是有数的。
“金阿宝,你最好有事。”林远兮搁下茶盏,向来只关心修仙的人也被气到了。
他堂堂青年才俊,竟然是备选?
见色忘义啊,你真是……
*
慕长玉走得很快,夜色昏沉,街边的灯盏都亮了起来。
四方城的夜市格外热闹。
金絮没这么追过人,她“啊”地叫了一声,假装崴了脚,那道玄色身影果然停了下来。
慕长玉很少冷脸,他更多的时候是阴阳怪气,金絮发现,他不苟言笑也这么好看。
少年穿过人潮朝她走来,蹲在她身前,用修长的手指捏了捏她的脚踝,确认没事后,他寒声道:“再装就给你打断。”
金絮立刻服软:“你腿长,我跟不上,脚也是真的疼,你背背我吧。”
她扯他衣袖:“慕公子,你行行好,可怜可怜我吧。”
她求人的时候带着卖乖的笑,却没有一点讨好的意思,反而娇憨可爱。
慕长玉没说话,却弯了腰,屈膝蹲在她身前,后背挺拔宽阔。
金絮环住他的脖颈,又避开他高束的马尾,轻声道:“不管有谁出现,我都只选你。”
少年的心乱跳了一瞬。
金絮又道:“毕竟咱两有着同命连心的反吞蛊,你放心,我跟别人都假玩,就跟你真玩。”
慕长玉:“那你玩的挺花?”
他又开始阴阳怪气,这证明被哄好了一些,金絮继续道:“慕长玉,我没管过别人死活,我只救你。”
这一次,背着她的少年沉默了。
那日火海仍历历在目,慕长玉心有余悸,认真道:“大小姐,以后你只要救你自己于水火,千次万次,不必管我的死活。”
他这样的,弃了就弃了。
“那怎么行?”金絮捏了捏他的发带道:“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呀,是,我是挺废物,也贼怕死,算不上好人,但我不会丢下你的……还有阿银。”
少女情怀总是诗,想他知道又怕他知道,总要拉几个挡箭牌凑数,小猫就是此次的受害人。
慕长玉背着她,往上送了送:“你就不怕我丢下你吗?”
这个问题金絮真没想过,她要等解了反吞蛊才能知道慕长玉的真心,才能知道他保护她,到底是因为受制于蛊,还是仅仅因为她。
“如果你觉得我沉,就丢下吧。”夜风拂面,金絮看得很开,人的本性是逐利,丢掉累赘没有错。
慕长玉轻轻笑了一声。
“你这样的,能有多重?”他一路背着她回到客栈,期间都没有把她放下来。
这说明什么?
说明少侠真的臂力惊人。
金絮还是好奇他过去的事,想问,慕长玉却说:“你每学会一个新的符箓,剑招,或者结印阵法,就可以解锁部分我的过去。”
金絮:“?”
你跟我玩呢。
资本家都没你会算计。
她不甘示弱:“你哪来的自信,笃定我对你的曾经感兴趣?”
大不了我自己猜,自己编。
她们写小说的就是这样了,三分靠想象,七分靠胡扯。
慕长玉倚在窗边,身后是夜色,灯火繁华,越是热闹温暖,越衬得他孤寂。
他这样的人,本质上像烟火,注定叫人惊艳,却又不会长久,看一眼少一眼。
“大小姐,剖开过去是很难的,我没跟别人说过。”
也没什么好说的。
他垂眼,又长又黑的睫毛落下阴影:“但如果你想知道,我愿意说。”
愿意把我的不堪、痛苦、自我折磨,生生死死,都展现在你的眼前,这是他十七年的人生里,最大的诚意。
他想藏起来的东西,都可以让她看见,然后再由她决定去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