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应州当吏?”
对峙的雁奴首更紧张了些,他手里还挟持着一个官吏,匕首都架到脖子上了,有一道浅浅的伤口。
“就算是应州官吏我们也不怕,你们压迫我们,是你们逼迫我们反的。”
“元王反了,我们也要反!”
说到了元王,他们似乎是有了个依仗,说话和胆量毫不退却或减少半分。
苏京正还在练场外,还没有下马,底下的人都拦着他不让他上前。
雁奴中,还有一名女子,她手脚都沾着血,刚刚才杀了几个官兵。
看似是个姑娘或者女子,下手却狠的很,杀人一点也不眨眼的。
她的脸还是脏脏的,头发里还沾着脚底下那片最混浊不堪的泥沙。
其余的雁奴都往后退了,还是有些害怕,只有几个胆大的,还在前和他们对峙。
苏京正还在思虑着下一步到底该怎么办时,刚刚那名女子,却一步一步的走上了前,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把小刀,直直的就刺入了雁奴首手中那个官吏的后背,下手很快,雁奴首也吓了一跳。
原本以为她是个果敢的,似虎狼一般,这下反倒是个蠢的了。
他怒声骂道。
“你干什么!不要命了?这是人质!”
他睁大的眼睛里带着极强的怒气,像是要活生生的吞了她一般。
外面的人眼生生的看着,就像是脏了眼睛一般,又往后退了几步。
他们是疯子,这个女人更疯。
她反而镇定得很,又将那把小刀往他的身体里扎深了许多,手,一点也没有发抖。
随后,她又将刀抽了出来,跟着匕首,扬起了一股热血。
那血都溅到了她的眼睛睫毛上了,还有雁奴首的脸。
她又将他用力的推了出去,就要扑倒他们人的身上了,他们又急忙撤了开来。
雁奴首还没反应过来,只是心里也有些惊讶于她这样的做法。
倒是他觉得他们现在手里没有了人质,想要谈判出去的胜算又少了几分,暗自又咒骂了她几句。
她倒是不慌,也是看出了他恼怒的原因,又回了身去,从那个洞穴中里又推出了一个人。
是练场的军头。
做乱的时候,她一早就先去擒住了他,将他打晕带回了他们围困的那个洞穴。
看着她又拿刀抵住了那个军头的脖颈,刚刚就当她是在发泄了,雁奴首也收住了声。
转头又怒目的看着这一群将他们当作猪狗的人。
他们的眼里带着刀,是要狠狠的刺入这里每一个人的心脏。
他们一步步的逼近,整个人群都往后退了几步。
事态已经快控制不住了,苏京正已经来不及细想了。
他吩咐人将这里团团围住,又朝那边说道,
“各位,本官是应州当吏,如有任何冤屈,本官必定为你们申冤不平!”
他自以为是尽到了做官的职责,可是那些雁奴根本都不想听他说什么。
身后的人听见了他说自己是应州当吏,除了有几分不信,更大声怒骂道,
“狗官,你和这些人一样,拿我们当什么?”
“今天是你们逼我们造反的!”
三言两语就将责任推到了他的身上,也为了给自己一个开脱。
……
见他们不听,苏京正还要继续往里走,可是府衙的扬司判却说,
“大人,他们已经是如疯狗一般的了,只有将他们全部都处理了,这练场才能恢复。”
“更有,如若他们流了出去,万一在城内再发生更多的叛乱,应州会发生什么?”
“如若不赶紧处理了此事,万一长京的人知道了,或者让司监君弹劾上奏,大人,这顶官帽可就要不保了啊。”
余下的雁奴见是他们得利了几分,又各自走了出来,要瞧瞧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苏京正被他这么一说,也是害怕了很多。
扬司判仔细瞧了瞧他的神色,是有些动摇,又加紧说道,
“刚刚这群雁奴说是要跟着元王谋逆造反,那他们就是朝廷叛贼,大人诛杀朝廷反臣是有功啊!”
他这嘴皮子是有些功夫在的,就这一句,直接就让他动心了。
这样一来,他不但不会被贬官,有可能还会升官。
这样的利益摆在眼前,谁都会心动。
又有扬司判在旁鼓动,苏京正只想了一会儿,又收敛住了黑眸,牵着马往后退了几步,冷声下令说道,
“练场叛贼,是以元王之逆党,今日,本官正朝廷纲纪,将他们全部就地处决,以正法纪。”
他说的话每一个字都似下了很大的决心,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冷眼旁观。
在场的所有人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