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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刮下了一道紫电下来,雷声又响了很多,像是要直接劈开他们的耳朵一样。
刚刚越叔出去的时候,已经拿了好大一根木棒抵着书房的门,不会被轻易吹开的,他也已经遣散开了书房边其他的随侍。
赵书廷说的很决绝,那眼神就又像是回到了审问犯人一般的情形,带着狠厉,有些阎王的煞气。
就是这个雨夜,赵书廷还记起了那夜他在南苑书房遇刺的情形,不过数月,他那带着血的剑,是刻进了他的心里。
成七回院的时候,才刚要进去,赵书夏身边的人又过来问了问,说府里的人传今夜公子回来了,又是打雷下雨的,赵书夏很害怕,问赵书廷能不能过去陪陪她。但是成七却只能说,公子还在办公,任何人都不许打扰,怕是还要等一会儿了。
无奈,赵书夏身边的侍女只能先回去报信。走过回廊的时候,她也害怕得紧,刚刚又听见院子里那石台上有两盆花都摔了下来。
她加紧了脚步,赶紧回了自己的院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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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赵书廷又跟相公解释了他刚刚为何会说那样的话,他也绝非是肆意攀咬,而是有证据的。
相公倒是吓的连茶杯都掉了,碎了个口子。
赵书廷知道自己说的可能很难让他相信,但是,他还是得说了。
他先蹲了下来,从怀里拿了帕子,包好了那块已经碎掉的杯具,将它放在了别处,以免踩到了受伤。
“儿子所言句句属实,前两次来刺杀儿子的,都是修王殿下派来的人,连城里的细作都是他安排的。”
“爹要是不信,儿子可以带着那几个还没死的刺客来,让他们再亲口承认一遍。”
“起初儿子也不信,也不明白修王殿下为何要这般对我,但是他一直都在给儿子生事,让儿子脱不开身。”
“上次白司州的案子,本来很顺利的,就是因为那个月关图节外生枝,所以儿子上次才不满为什么爹一定要跟陛下说让我去查,这就是件麻烦,他们已经得了月关图,现在只是来做幌子而已。”
“那个兵部的张大人,他是因为大意导致月关图失窃所以被罚,但他也是修王殿下的人,他虽被撤了职责,但是他已经出京去了。”
“修王这就是算计好了的,那张大人或许已经去了凉州,再为他办事去了。”
“爹,或许你还不信,但儿子查到的就是这样。”
“爹,现在儿子还有几件案子要查,儿子绝不能离开长京。一旦我离开,无论是多好的护卫,修王殿下却是一定要我死的。”赵书廷说的有些激动,情绪还没恢复,他还在看相公的神色。
忽然间,两人都保持沉默。
……
“我信你。”
相公已经收敛了他刚刚那般还十分吃惊的神情,也细细的琢磨了一番,修王这到底是为何。
就三个字,相公刚刚说的那三个字已经让赵书廷的眉目皱的没有那么深了。
他叹了口气,感叹自己还是作为臣子,也不是全然都懂天子君主的心思的。
“我当初一定要你去行查司,也是因为只要赵家能掌控住行查司,才会让他们忌惮,才会知晓摸清楚陛下的心思。我怎么会不信你。”
“所以爹,就现在的情形,儿子已经是好几次身处生死边缘了。再者,元王打着清君侧的旗号谋反,之前刺杀的事儿,儿子向外界道的是元王,这不就是赤裸裸的在告诉别人,我们赵家就是当朝奸臣吗?”
已经无需再挑明了,这十分明显。
“若是再让修王被立为储君,即位天子,那赵家或许就会面临灭族之灾了。”
清除异己,扳倒奸臣,这是个再合适不过的理由。
赵书廷已经跟他说明了最坏的结果,他是决心不会跟着修王殿下的,他要他死,若是不得手,要么都死,要么一死一活。
相公这下才缓过了神来,他虽然是已经辅佐了陛下几十年,但是,一想到这样的宫廷事变,还是害怕的很,一闭眼,便能回想起当初的那个情景。
他又何曾能不知道,当初陛下有意元王之时,他其实就已经猜到或许还会有这么一遭,但是事情的走向也并非都能如意。
“可是,如今朝堂之上,现在最得这些大臣之意的,就是修王了。眼下,元王出事,他不即位谁即位?”
相公是想到了这个犯难的点,陛下存留下来还能长大的子女不多,儿子不多,女儿如今也只有一个。若是真的到了那个危急关头,恐怕也只能让他即位了。
赵书廷看着相公这纠着脸发愁的样子,心里倒是不如他一般。
“爹,您是忘了吗?陛下还有一位六皇子。”
“六皇子?”
相公这半解疑惑的脸望着赵书廷,他眼里倒是坚定的很,果然是如公主所说的那样,如今还能记得六皇子的,也没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