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没有名字了?”
“也没事,本世子给你取一个。”他说完抬头去看了看天边的颜色,真的是在想着什么合适的名字。
这是五更天,虽是大夜还覆盖着这州城之上,但是远方天际边,还是有一抹蓝白相间的亮色。
“呃,容本世子想想。”肚中的墨水还在翻腾,他还在想。
他已经垂下了眼,又望着她的侧脸,是有几分美貌可称,她的侧脸更好看些。
她这一身白色的衣袍,已经有了些脏污,可是与这天色美景不大相称。
“初衣。”
“月如升初,锦服灼灼。”
“你就叫初衣,以后我也不再叫你雁奴逃犯了。”
他刚出口,女子听见这个名字,也是小眼神转了转,但是依旧没有搭理他。
“世子爷,此刻已经可以入城去了。”
刚刚去城门处探查的人也已经快速跑了回来,及时的给他报了信。
“行,起身吧。”
他这话是对着她说的,只是她不搭理回话,默默的转了身来,伸出了手,她一抬手来,衣袖下便露出了发红的捆痕。
他也注意到了,只是没多说,示意陈纪拿绳子来继续将她绑着,她是有身手的人,要不是现在身体累了,她是不会安分的。
他也不是信任她的。
——
“初衣,过来。”
世子爷朝初衣伸了手来,她小叹了口气,没回应他,自己便往那最前面的马车走了去。
这世子爷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她这样敏感的身份,确实是她最大的把柄。这世子爷光是拿此一条来威胁她,初衣便是已经没有了后路。
况且,他是临州郡王的世子,是有几分权力在手,她现在如此这般境地,连生存都很困难,去长京,山高水远,又谈何容易。
不如就暂且利用他,达到自己的目的。
“小姑娘脾气还真大。”
她已经自己上了马车,世子爷刚要提步走,身边的陈纪可是拉住了他的衣袖,急急的道,
“世子爷,你自己看看这个初衣,这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要是带回了府中,那得生多少风浪啊,不行。”
陈纪重重的拽了拽他的衣袖,猛的摇了摇头,他这一路上已经是第十八次这样劝谏世子爷了。
这女子不够温顺温和,还是个雁奴逃犯,他是觉得早就该随便丢了她,任由她自生自灭就是。
这会是个祸患的。
自家世子爷在临州素有风流雅韵之名,多少式样的姑娘他没有见过,如今这会子他看上这样一个女子,陈纪还质疑难道真是他口味变了。
“你已经说了十几遍了,再说,我将你的嘴也缝上。”
“小的也是为世子爷着想的。您是嫡次子,郡王夫人不大在意您,您可是好不容易才将这世子之位给抢了过来,现在要是闹出点什么别的动静,被他人拿住了什么把柄软肋,您这位置可是不保啊。”
“现在还有时间,世子爷再想想,想清楚些。”陈纪这苦口劝谏的样子也实在是诚恳,他心里有份直觉。
世子也不知道在马车上的初衣有没有听见他这些话,反正那刚吃饱肚子的马儿已经叫了几声。
他往前处看了一眼,舒了口气,扯了扯嘴角,很无畏的又言,
“这个世子爷的位置,我既然能抢过来,也有办法坐稳它。”
“难道我之前靠的都是利用女子吗?”
“初衣是个很大的隐患,但是若将她化作一把利剑,那不就是如虎添翼吗?”
“再者,本世子贪恋她的颜色,自是这般风流,你还不懂。”
“哼。”
没再多说,世子爷也提了自己的衣裙上了前面的马车,初衣只是在车窗边靠着,虽没有了布团,但是她还是不语。
陈纪很是无语,就算是贪恋颜色,那她也不是最美的那一个啊。
倒是看着她的脏脸,是还觉得她清秀之外带着几分妖媚的姿态,跟那书里说的什么亡国祸水相比,也没差到哪里去。
可是那高傲的样子,任谁看了都不喜欢。
“启程。”陈纪朝着车夫吩咐了一句,两辆马车也已经动身,朝着临州城去了。
“初衣,自此,以后跟在我的身边,听我的吩咐,办我交代的事。”这是他对她说的第一句很正经很认真的话,是带着同位者的诚意。
但初衣依旧不理,只看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