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知你所言一定为真。”
季生生木刃逼近，少年脖颈已有血痕，他却好似感知不到疼痛一般，笑意更深。
“黄泉沙道写尘阁，执笔改命生彼岸。季生生，你是不是凡人做太久了，我还是更喜欢从前那个你。”
牧乐凑近季生生，黑瞳逐渐蜕变成红色。
是血瞳！
只有鬼才有血瞳，季生生挥剑砍去，几个招式回合，牧乐似乎有所保留，但季生生能感觉到，他至少是一只千年大鬼。
“生生，三百七十年黄泉光阴，我看着你长大，真是不忍心就这样杀掉你。”
季生生寻声刺去，四周黑气升腾如同异界，牧乐不知藏身何处，黑暗之中鬼气如发丝缠绕，季生生召出地藤四散攻击，果然驱散不少黑气。
无差别攻击下季生生胜算大了不少，她听见一阵低哼，立即召集全部灵力攻去。
黑暗中显露出牧乐身影，他徒手抓住地藤捏碎，眼中露出赏识之色。
“可以吸纳灵气后你修为竟长进至此，我倒真有些舍不得杀你了。”
“你究竟是何时逃出百念山的。”
百念山下十八域，镇压万鬼，季生生试探询问，谁料牧乐不屑道。
“百念山？倒是个试炼的好地方，稷祁安不就是从那里出来的吗。”
听见冥王名字，季生生疑惑更深，不知此鬼究竟是何来历，修为拼不过，她留意到一处黑气稍弱，决定先逃出去再说。
无数花瓣散开扰乱视线，季生生乘机破开黑气，逃窜途中，感觉耳畔阴气慎人，转头竟然看见了牧乐，他的声音犹如鬼魅。
“送你个礼物。”
季生生左手指腹一阵酥麻，她重重跌落在雪地里，中指上寄生着一根紫色丝线，就像一只小虫子一样飞速朝着手掌蔓延。
季生生在手腕画咒封住筋脉，这才将紫线暂时封印，看着从中指指腹一路蔓延至手掌的紫线，季生生觉得她必须要回一趟冥界了。
天光大亮，季生生乘舟朝着琉璃湖上的望舒塔驶去，当她再次踏上这座故人塔时，内心依旧怅然。
“我说过，此生不会再见你。”
隔着塔门，季生生遵守诺言，止步于外。
“临安，冥界逃出一只大鬼，它蛊惑月初雪所图可畏，我必须要回冥界一趟。”
门后是久久静默，季生生知道邻安不会拒绝，他和他主人是一样的人，绝不会弃皇城而不顾。
“如此，皇城便拜托了。”
季生生朝着门后恭敬行礼，她仰头再次看了眼望舒塔，转身离去。
邻安透着门缝，直到再也看不清季生生身影，他终于将门打开，内心五感交杂，难辨其味。
良久，邻安回塔内收拾包袱，自从主人离世，他便搬进了异世，和精怪们住在一起。一只翩翩蝶看着他的行为很是不解。
“主人，你不要我们了吗？”
“皇城有鬼作祟，放心，我很快回来。”
听到有鬼，精怪们都有些害怕，翩翩蝶还是鼓起勇气道。
“带上我吧，说不定能帮上主人。”
“主人我也要和你一起去。”
这些精怪们涉世不深，心智纯良，但绝非泛泛之辈。邻安将异世收入一面玉镜悬挂腰间，如个老父亲般叮嘱。
“打不过就跑，听见没。”
“知道啦。”
精怪们如孩童般应声，邻安背上包袱，泛舟朝着皇城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