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泓辛这边一行人也愣了,一看看我我看看你,缩缩脖子,不知道这是个什么状况。凤栖把那没了气儿的尸体甩开,刚要龇牙对李茂他们露出一个邪笑,突然却看到旁边树木阴影里有什么一闪一闪。
片刻过后,忽听一声怪叫,就见一张土灰大网对着众人劈头罩来。
其他人没反应过来,猝不及防下,当即被那大网罩住。等网绳一收,纷纷萝卜白菜似的左右栽倒,被迫挤作一团,在怒骂惊呼中尽责地诠释了什么叫做被人一网打尽。随后周围跳出来了十七八个怪叫连连的练气小妖,看模样似乎才会化形不久,那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大嘴里面全都是寒光闪闪的尖牙,面目全非十分狰狞。
凤栖拉着乐语,隐了身形在旁边看着那群小妖将网口一系,对着惊叫怒骂连连的众人管也不管,向下一沉,就连网带人地往土里一钻,土遁走了。乐语被这变故惊得傻了眼,张着嘴说不出话,呆愣间感觉几滴水落在脸上,一抬头,就见头顶本来罩着懒懒烈日的上空突然阴云密布,稀稀拉拉地下起小雨来。
…
仙门试炼,这妖怪从哪儿冒出来的啊?乐语百思不得其解,想了半天,忍不住开口喃喃:“那剑阁给咱们说好的...法器灵兽,是不是没戏了啊?”
凤栖带着乐语顺着那群妖怪土遁的方向走,不过一会遇见了两个浑身是血,傻愣愣地坐在地上的人。乐语走近了一看,看了一会儿,不认识,又缩了回来。凤栖和她对视一眼,两人默契地转身就走,当没看见。
“...救,救命!”
坐着的那名女修回过神,见到乐语转身的背影,惊叫一声扑过去抱住了她的小腿。凤栖刚在心里幸灾乐祸被抓的不是自己,突然左腿一沉,低头一看,就见到满是血污的一张脸:“救命!救命!”
“...”
乐语把人从自己腿上扒开,看着那女修惊魂未定的一张俏脸,不情愿地问:“发生什么了?”
“...妖怪!妖怪!”
凤栖抬头望了望头顶的天,浓厚的阴云成了漩涡形状,惨白的雷电时不时打在漩涡中心,照亮了里面浓浓的猩红血色,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里面的邪气。那么大阵势,谁看着不知道这边出事儿了啊,估摸着不到半炷香,剑阁就派来人了,用不着她上去凑热闹。乐语看了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忍不住开口提醒:“呃,陈泓辛...”
凤栖:“...”
凤栖认命地叹了口气,拍了拍乐语的肩膀,就要继续往那群妖怪的方向走。原本吓得只会一直喊“妖怪妖怪”的青年男修见她要走,突然定了定神,带几分畏缩地问了句:“你...你是要去救人吗?”
乐语嗤了一声:“不,她是去扫平那妖窝,顺便救人。”
那青年被这话里面狂热又盲目的信心噎了一下,踟蹰地:“仙门会派人来吧...”
“等到仙门来人,妖窝里面已经指不定怎么阖家欢乐呢,你敢保证被抓走的人一个不死?”
青年怔了怔,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抹了抹脸,站起来,低声说:“我...我也去。”
凤栖瞥了他一眼,青年一窒,刚要解释自己有非去不可的理由,就被乐语推了一把:“那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走啊?”
“...”
乐语留在原地陪着那名女修,凤栖和青年在密林里走了不过半炷香,就找到了那冒着红光的妖窝。一个土包下面挖的地洞,里面火把林立,隐约照出来一条石头搭的台阶,隔着老远都能闻到那股子腥臊的妖味儿。凤栖往自己身上贴了张隐身符,大摇大摆地跳了进去,青年学着她,也隐去了身形。两个人顺着那石阶往下走到头,一拐弯,豁,里面低矮的大厅里面密密麻麻地挤了一屋子的妖怪,有几个嘴边的毛上还沾着红褐色的东西,看起来像是干了的血。
凤栖正观察着里面的构造,心里面想着地洞里面普通的牢是不是也算是地牢,身上突然一阵灵光波动,凭空显出了她的身形来。几十双不怀好意的视线齐齐盯过来,凤栖一转头,就见到那畏畏缩缩跟下来的青年看着她,手里正举着那本来贴在她身上的隐身符。
“你有病?”
凤栖定定地看着他,话音刚落,就听见身后群妖纷纷跪了下来,对着那青年哆哆嗦嗦道:“恭迎大王!”
“…”
被“请”进了一间单独的内室后,凤栖坐在椅子上,看着那青年洗干净了脸,手里找出来了个破壶,就那么站着点火煮起茶来了。等到那破壶冒了白气,他才灭了那团紧贴壶底流动的火焰,走到凤栖近前,让滚烫的茶水从壶嘴飞出,精准地落进凤栖面前的茶杯里。
凤栖拄着下巴,颇感兴趣地:“你变戏法呢?”
“…”青年无奈道:“自古大妖暴虐无道,你也不怕惹得我一个心情不好,就跟你亲身演示一场什么叫做人命贱如草。”
凤栖把玩着茶杯,笑了笑:“你把我引到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