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二妹妹你为我做的那些事情,姐姐一直都是铭记在心,身为长姐,本便该多照顾着妹妹些,毕竟在这个世上,如今我便只有你这么一个亲人了,我们姐妹二人,当是要相互扶持才是。”
江挽书低眉柔笑,“这是自然的,很快长姐便是相府当家主母了,将来挽书还要多多仰仗长姐。”
“二妹妹如此美貌动人,若是被哪位贵人瞧上了,说不准将来还得要我反过来仰望妹妹呢,只盼着妹妹一朝得势后,可莫要将我这个做姐姐的给忘到了脑后。”
不知为何,这分明便是两人之间再为正常不过的寒暄,但江挽书在话语之间,却听出了暗藏的冷意。
“这怎么会,长姐实在是抬举我了……”
不等江挽书说完,江抚琴便挽着她的手,拉着她一道上了另外一辆雕花马车。
江抚琴的这辆马车出自于相府,无论是车内的空间摆设,亦或是外形装饰,尽显贵气奢华。
正中悬挂,刻“陆”字的木牌迎风摇曳,便足以令京中上下见之退避三舍,不敢招惹。
“二妹妹黛眉不展,莫不是并不想与我一道出行?”
江挽书心中苦笑,江抚琴去哪里她自然是不在意的,只是怕有江抚琴在,到时她在大相国寺的时候不好办事。
但面上,江挽书立即否认:“自然不是的,许久没有与长姐一道出行了,挽书很是高兴呢。”
江抚琴在心中冷笑,她倒是要看看,江挽书这个两面三刀的小狐狸精,到底能装到什么时候!
“那便好,听说昨日,薛妈妈亲自去了玲珑阁,还赏了不少云罗绸缎、金银首饰,这薛妈妈可是大人的乳母,又掌管着整个后宅,想来也是代表了大人的意思吧?”
江挽书早已有所准备,昨日薛妈妈来玲珑阁闹出的动静可是不小。
以江抚琴的小心眼儿,先前连看陆阙一眼她都会不高兴,就更别提还是像昨日那般,令人遐想连篇的流水赏赐了。
但江挽书以为江抚琴在得到消息之时,便会上门来算账。
却不想,昨日一整日都没有动静。
只是责问虽迟但到,江挽书心想,难道江抚琴今日忽然提出要与她一道去大相国寺,其实醉翁之意不在酒,便是为了借着这个机会,好提昨日的事,与她秋后算账吗?
想想也便只有这个可能性最大了。
“长姐误会了,其实昨日的那些赏赐,都是大人特意为长姐准备的,只是因为我前日不慎被牵连落水,所以大人才会让薛妈妈在为长姐送东西时,顺带着来玲珑阁一趟,赏些小玩意而已,与赐给长姐的物件相比,实在是不值一提。”
幸而昨日江挽书并未被眼花缭乱的赏赐给迷失了眼,留了个心眼,只让桃夭挑了些寻常的物件,那些名贵的衣物首饰,全都让薛妈妈转送给韶华院了。
否则今日在江抚琴的跟前,她怕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与陆阙之间的关系了。
江抚琴直勾勾的盯着江挽书,倏尔却是一笑。
“二妹妹不必紧张,我只是随口这么一问罢了,况且大人身居高位,将来这后宅必然不会只我一人,与其纳那些不安分的狐媚腰子入门,还不如知根知底的眼前人来得安心。”
说着,江抚琴亲稔的握住了江挽书的柔荑,一副大度得体的当家主母架势。
“你我是亲姐妹,倘若将来二妹妹能与我一同服侍大人,说不定我们姐妹二人,还能成就一段姐妹情深的佳话呢?”
这番说辞,可是真的吓着江挽书了。
江抚琴是什么意思,想让陆阙纳她为妾,到时她们江家姐妹二人,一同服侍陆阙?
她怕不是疯了吧!
江挽书的手一颤,不着痕迹的缩了回来。
“长姐,前日落水真的只是个意外,我与大人之间绝对没有任何不清不楚的关系,我也从未对大人有过任何非分之想,倘若有任何虚假,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江抚琴沉下眉眼,“怎么,二妹妹这是觉着,做妾委屈你了?”
“长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不等江挽书说完,江抚琴直接打断。
“二妹妹,且不论在苏州时如何,如今江家死的死散的散,倘若你不是倚靠着我,在相府得了一隅安身之所,你怕是早便流落在外活活饿死了。”
“你的出身本便低贱,倘若想入达官显贵的大门,也是万万够不着嫡妻的门槛儿,别说是妾了,怕是连通房都难,但在相府有我照拂你,便算是妾,也是贵妾。”
说话间,江抚琴拍了拍她的手背,如高高在上的菩萨般施舍。
“这对于你这般的庶出身份,已是最好的出路,二妹妹,我的一片良苦用心,你可莫要辜负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