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萧锡带走大批城府军,原先看起来还算拥挤的百宝阁大厅内已是十分冷清了。
更别提许安然与萧锡战斗时产生的破坏力让大厅千疮百孔。
这一下可是让百宝阁大失脸面。
而作为百宝阁的郑福此时却没有立刻对着罪魁祸首--许安然发难。
他的心中也有着其他的考量。
比如许安然的实力,又比如许安然背后的势力。
总之,常年经商留下的谨慎让他在愤怒的同时还保持着足够的理性。
哪怕,他的亲弟弟此刻正气息奄奄地躺在地上,他也依然伫立在原地。
他并不着急。
他可以等。
等大厅内最先坐不住的人打破着弥漫在空气中的寂静。
而就在萧锡的背影已经完全消失在雪夜中时,冷家的人们动了起来。
冷老太一人从人群中走出,用死寂的眼神看着郑福道:“现在萧城主已经走了,郑大当家的宴会还开的下去吗?”
“那得看冷老太您的意思了,毕竟我这寿宴可是专门为您老举办的。”
郑福的脸上不自觉地挂上了与现场气氛十分违和的笑容,显得既滑稽又阴森。
冷老太无视郑福的虚伪,轻轻提了一下手中的拐杖,然后重重地砸在地上。
一道强悍的力量自冷老太的拐杖为中心扩散而出。
“轰!”
这本就被许安然和萧锡重创的百宝阁,再也难以承受这种力量的压迫。
“嘎吱嘎吱。”
百宝阁在沉默中哀嚎。
郑福眼神一冷,紧握着手中的金钱刀,似要一刀砍出。
但就在他迈出一步时,忽然敏锐地察觉到了身旁的张贤贵往后退了几步。
“呵。”
一声冷哼在郑福心中蹦出。
而他也同时收回了迈出去的脚步。再度用堆起的笑容,浅笑道:“看样子,冷老太是对这次的寿宴不够满意了。那不如,这场寿宴就这么解散吧。”
“无所谓,这场寿宴本就不该举办。”冷老太毫不留情道,随后又问道:“说起来,我很不解为何郑大当家对我冷家的事情这么了解呢?不但知道我们运回了延寿的药材,还知道近郊处发生的事情。要知道那群匪徒可是全部绳之以法了。应该没有人能传出消息。”
“啊这。冷老太也是个生意人,难道不知道这天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吗?只要有心,没有什么信息能逃得了我百宝阁的搜索。”郑福哈哈大笑道,却并未透露出什么。
冷老太自知难以从郑福的口中套到有用的线索,便没有再多问。反而从袖中找出一个小瓶子朝着郑福扔去。
“治疗外伤的顶级好药,便是药谷都没有多少存货。”
郑福反手接住瓶子,想都没想地就收了起来。
“谢了冷老太的好意,但我百宝阁向来是是不缺药物的。吾弟的伤势也就不劳您费心了。”
呵呵,虽然不知道冷老太心里打着什么小算盘。
但是这药,郑福是无论如何都不敢给自己的弟弟使用的。冷老太自己也肯定知道。
可,明知如此。她又为何要多此一举呢?
难不成这药瓶中另有玄机?
不行,我得这几日把这药瓶送到药谷里去,让谷主帮我好好看看。
郑福的心里正盘算着事情。
冷老太的声音又在这时响起。
“张夫子怎么看?”
冷老太忽然把视线转移到了张贤贵的身上。
不得不说,突然加入郑福和萧锡一伙的张贤贵才是冷家在今天落入下风的主要原因。
“我也同意郑大当家的意见。原本被用来当做寿宴场所的大厅都已经破成这样了,也的确不再适合继续举行寿宴了。”张贤贵一边看着断壁残垣的大厅一边说道。
但说着说着,他又忽然扯到了另一个话题。
“冷老太刚才答应给我的《山河万里图》应该不会失约吧。”
说这话时,张贤贵处惊不变的脸庞带上了略微的红晕。
看得出这件事才是他最在意的,先前许安然和萧锡的惊天大战都没有让他如此失态。
冷老太冷漠地回道:“这点你可以放心,既然是生意。我冷家绝不会自砸招牌。但张夫子你可要想好了。这一场生意一旦做下来,以后我冷家跟天府书院可就没什么好联系的了。”
听到冷老太的这番警告,张贤贵的脸上还是闪过了一丝迟疑。
但仅仅也只有闪过。
“这我自是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一点我可是深有体会。”张贤贵严肃地回复。
早有打算的他可没有把冷老太的话当成威胁。
他眉间的喜悦一跃而出,甚至有着对冷老太的一缕不屑。
“等我拿到《山河万里图》,别说是冷家了,就是整个宣城都不入我的法眼。”
看到张贤贵已经不再维持夫子的形象,冷老太摇摇头,叹出一口气道:
“既然如此,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我们走。”
后面一句是对冷家的众人所说的。
接着,冷家的人便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无所忌惮地走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