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韩佳第一次到福利院之类的地方。
除却每年特定的公益捐款,韩佳从没有真正了解和接触过这些,公司的人会负责直接和公益机构对接,天灾之类的捐款也会直接筹措到现场再由工作人员和后援会一起分发。在韩佳的刻板印象里,公益机构的油水都相当多,因此她对此并不乐衷,有钱都是找丁晓珊负责跟进。
可文淅川带她来的地方和她想象中并不一样,看得出来这个基金会方方面面都落到实处,屋内家具虽然有些旧了却保养地很好,孩子们被打理得整洁清爽,负责这家福利院的院长是个天主教徒,穿得很简朴,长相慈和,从孩子们的神态就能看出来他们相当依赖她。
文淅川似乎不是经常来,但他对这里的物件轻车熟路。这里的孩子很多,他并不是每一个都能记住名字,但小孩看着他的目光都充满尊敬,他们克制地与文淅川保持着距离,却又止不住凑到一起认真去听他说话,观察他的每一个举动。大概是身有残疾的缘故,韩佳注意到他们的目光总是盯着文淅川的每一个手部动作和嘴唇,似乎在努力通过这些去分析他每句话的意思,文淅川说话也因此变得很慢,会和每个同他说话的孩子对视,看起来相当重视。
韩佳并没有刻意加入他们,文淅川在和他们聊天的时候,韩佳就在一边帮着院长和其他工作人员一起准备复活节的装饰,弄下彩带、在鸡蛋上画图案什么的。没有人打听她是谁,又为什么来,这让韩佳感到轻松,也更有空暇去观察这些孩子的言行举止,和普通的小孩有什么不同。
之后文淅川带他们到放映室,给他们放了一部电影,是《细细的红线》,98年的电影,画质老旧,拍摄手法却很经典。孩子们看得很认真,或许他们之间有人跟不上电影的节奏,却没有人说话,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
小孩们在前面看,大人在后面看得也认真。在电影进入片尾时文淅川低声评价:“这部电影拍得很诗意。”
虽然这是一部战争片,但韩佳认同他的说法,点了点头。
“你是怎么给他们挑选电影的?”
韩佳有些好奇,她在放映室的角落看到了不少实体光碟,大概都是文淅川带过来的。
“没有太特定,有时候去实体店淘,看到什么就买什么,也会网购过来,让院长放给他们看。”文淅川说,“也不是所有孩子都喜欢看动画片,电影本身就是一项没门槛的消遣,给孩子们打发时间足够了。”
这话把韩佳听笑了:“这句话从你嘴里说出来还真让人意外。”
“那要看是从‘我’嘴里说,还是从所谓的天才导演嘴里说。”文淅川很平静,“小时候我跟家里人一起看《商丘战魂》,其实根本看不懂在说什么,只是觉得看完激动,因为这个契机,我初中就喜欢上了拍东西。一部影片如果非得什么都看懂,要说出个所以然,就没什么意思了,看个故事、看个爽、看个酷,或者只是看个构图、看个画面,美也好,丑也好,能让人有所感受就够了。对我来说,这也是电影最初呈现给我的样子。”
“也是,就像有人说我演的电影难看,也不妨碍我当时演爽了。”韩佳勾了勾唇角,“某种意义上,演员和观众是一样的。”
电影放完,文淅川就带着韩佳告辞了。
院长在门口送行,临走前询问文淅川复活节是否还要过来,文淅川摇了摇头。
“这里离摄影棚不远,要是在这边工作,我会时不时过来看看,如果没有电影拍,我一年大概只来两三次。”文淅川边示意韩佳上车,边说,“下次来应该就是十月份或者十一月了,等摄影棚搭好了我们就开始棚拍部分。”
韩佳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她系上安全带,没再说话,样子显得有些乖巧。见她沉默,文淅川看了一眼,问:“你不好奇等会儿要去哪?”
文淅川挂档踩油门,车子平缓驶出原地。闻言,韩佳说:“我不说你也会带我去,我何必问?”
从那次日出后韩佳就琢磨出来了,对付文淅川最好的办法就是敌不动我不动,这人喜欢吊人胃口,她只要不上钩就行。
文淅川似乎笑了笑,不明显:“后天是我生日,今天在Liminal楼下请了圈内一些朋友,应该有你认识的。”
难怪他今天穿得这么正式,是卡好了时间打算直接过去。韩佳抱着胳膊,说得一脸坦然:“我没准备礼物。”
文淅川把车子驶上大路:“你人到了就行。”
既然寿星都这么说,韩佳就坦然地接受了。她今天穿得也不寒碜,半身短裙加麂皮绒长靴,上身的皮袄没脱过,今年季度新款,配色大方用料讲究,不管出入什么场所都撑得住。
文淅川也没骗她,在现场的确有韩佳认识的人,虽然她和文淅川之前没怎么接触过,但影圈就这么大,演员就这么多,一眼过去韩佳就扫到了几个熟面孔。
众人似乎对他两一起出现并不诧异,韩佳在签下女主演合同之后没多久圈内都传开了,名导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