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阳因着撞见了两次少将军的“不轨”,这会儿再欢脱的性子也在两人身后猫着,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于是,高大俊朗的年轻将军和冰雪似的美人并肩而行,身后是一条时不时偷窥几眼的小尾巴,前方痕迹斑驳的嘉郡一览无余,再远处,是绵延不绝的冷硬山脉,有着独属于极西之地的肃穆和萧条。
而终于得以袒露天地的初阳将这幅刚柔并济的剪影描绘边陲之地。
偶尔春风拂面,带着人间三月乍暖还寒的冷意,像钩子一样,把风清细软的发丝钩上徐晟洲手臂。
风清不是一般人。
徐晟洲看着心痒,却连牵上那几缕发的胆子都没有,这光天化日之下的,他总觉得自己像藏了什么秘密的人,畏首畏尾的,不敢叫人察觉。
只好用余光黏上去,顺着仙子的长发,再自然不过的落在她的侧颜。
风清本就生的冰肌玉骨,又在骊淞神山生长了十年,有天道偏爱,灵气滋养,说是冷玉一般的仙女儿也不为过。
她面色如常的走着。
只可惜身边的人不是旁人而是徐晟洲,徐晟洲很快就察觉到了她平静面容下的冷意,孤独的,沉重的,封闭的。
风清方才的欢喜恍若昙花一现,又像是他自己臆想出来的幻觉。
她真像是误入人间的一场风雪,好似十分清浅实则带着万分绮丽的美。
勾人魂魄,却又拒人千里之外。
徐晟洲意识小仙女很快就会像忽然降临在他的世界一样忽然离开,她和他有着同样的想法,两人共同促成了现在人族和仙族齐聚的场面,而接下来,他们也必然为了自己的目的奔走。
徐晟洲随意垂落的手下意识一紧,牵动了已经成为两人负担的锁妖链。
他目光深深,在风清进入议事堂前叫停了她:“风清。”
他伸出一指,顺着锁妖链绕了两圈,因他的触碰,原本看似不存在的锁妖链也显出了原本的形态,交错的微风中,锁妖链的些许晃动传递到两个人的手腕。
风清闻声止步,落在锁妖链上的探询蔓延到徐晟洲的黑漆漆的目光里。
可奈何,徐晟洲还没有开口,议事堂的大门就‘嘭’地一声炸开了,而后张佩仙衣衫破烂,手持残剑,看见他们两人像是终于找到了救命稻草,带着哭腔超他们扑过来,“少将军救命!”
与此同时,张佩仙的身后还跟着好几道强劲的淡青色灵力。
徐晟洲先是接住张佩仙不让他在风清面前,而后拔剑将那几道灵力卸了个彻底。
风清看着这一幕不禁眉目惺忪,露出惊讶之色。
这已经不是徐晟洲第一次对抗灵力了,稷澜宗上,百人剑阵直指风清,气势汹汹,是徐晟洲半路出手帮她拦下。那会儿她就震惊徐晟洲的深藏不露,毕竟是凡人,挡下一个仙门剑阵,也未免,太过容易了些。
后来柳元要鞭打她,风清本来想借此机会给柳元一点颜色,还没来得及鞭子被徐晟洲挡下,里面的雷灵力也溃散开,那会儿风清还以为是徐晟洲的身份不得不让仙门高看服软。
这会儿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过两三臂,风清看的分明,灵力遇到徐晟洲,竟然是主动消解了大半!
她确认徐晟洲身上没有任何修仙的痕迹,可这样的一个人,能够在钨胥鼎幻境中将灵力运用地如臂使指,现实中又能够无视任何灵力的攻击。
这简直,逆天。
逆天。
那不是和她一样吗?
风清了悟,猜地再大胆一些,徐晟洲应该和她一样,都是身负大气运的人。
她的看向挡在她身前,一手提着稷澜宗小弟子的年轻将军,心中不免多了几分复杂。
这人可真是,运气好到过分啊。
怪不得仙家怕他,不说他本身的强悍,就凭徐晟洲不会被灵力所伤这个特点,仙门就拿他毫无办法,若是他再走上修仙一途,那真是......无人能及。
察觉到身后的目光,徐晟洲转过头看向风清,可风清却错开视线,看向了破败大门口冲出来的青海云宗的长老穆平。
穆长老端着第一宗门的架子,冷声呵斥:“果真是被放流的小宗门,简直没有半点规矩,黄口小儿也敢在本尊面前撒野,姬问玉私藏魔器罪大恶极,我等传他还敢不见!”
张佩仙被徐晟洲提正了,抱着自己的断剑,委屈巴脑地哭诉:“我家宗主重伤未愈,他不是不来,只是要诸位稍等片刻。我们才不是小宗门,我们是稷澜宗,我们守着稷澜山,守着极西之地,已经很多年了!”
只是他们真的没有办法了,人间的灵力太少了。
是他们私藏了钨胥鼎没错,可他们从未用钨胥鼎做出任何伤害别人的事情。稷澜宗只是想将宗门延续下去,他们到底何错之有?
风清看着穆平,穆平这等修为,又何尝察觉不到风清的目光,更何况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