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识好歹的杨语卓笑嘻嘻地转头说,“这福气给你们吧,我们家不要。”
“……”众人一边觉得杨语卓这孩子还是不懂事,一边把苦往心里咽:这是你说给就能给的吗?你给了我们也接不着啊!领导想选哪个房子住不还得看领导的意思吗?!
愤怒归愤怒,可不能表现出来。
他们要是表现在脸上,只能证明他们嫉妒又气急败坏,这不让两个年轻小朋友看了笑话?
一群人干笑几声,继续劳作。
突然,一旁有一道酸溜溜的声音插.进来,“小孩子家家的,心思倒不少,故意说着不稀罕,是怕领导来了不选你家,给自己家找面子呢吧?”
大家的目光寻着声源找过去。
原来是杨杰他媳妇儿,花春。
杨语卓懒得理她,随口讽刺了一句,“对对对,领导连我家平房都不选,肯定会选你家茅草屋啦~”
花春胸口都被噎住,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但她现在有底气了,鼻孔朝天“哼”了声,“大领导也不一定只看房子吧?”
她这一说村民们才想起来:她男人这才刚打工回来,手里指不定有不少钱呢!
“也对,当然也有可能会住你家。”其中一个村民调侃着说,“花大姐日子好过了啊,肉多得都挂外边篱笆上来了!”
“哪里哪里。”花春笑得嘴都合不拢,嘴上却还要故作谦虚,“哪有那么多,这不今天出太阳了嘛,就把肉肠拿出来晒晒。”
“也很好啊,你们家还晒得起肉肠,我们家得逢年过节才吃得上肉呢!”
花春就不说话了,满脸的笑容,还抽空朝杨语卓这边瞧了一眼。
怕她看不见,特意把下巴都扬高了。
“……”杨语卓看都懒得看她,低头给脚边的蔬菜除草。
花春没能如愿在杨语卓脸上看到嫉妒和羡慕,笑容立即消失,牙齿都咬紧了。
小插曲结束,人们又回到正轨,该干嘛干嘛。
谁都没有注意到,花春再过了一会儿之后放下锄头,悄悄溜了。
周尹眼里从来就没有其他人,他回到一开始的主题,继续和杨语卓商量搞点什么事做做。
“暂时没有想法的话,明天要不要上街去看看?或许看看别人在做什么就能有点新想法。”他说。
“也成。”自打杨语欢被送到县城里去读高中后,杨语卓就没去过街上几趟了。
她想了想,“要不咱直接去县城吧,顺便去看看欢欢?”
杨语卓还有个弟弟,和杨语欢在同一所学校读书。
“顺便也看看建成。”她弯了弯眼睛。
“好。”周尹说。
杨建成是个男孩儿,从生下来起就很受重视,撒尿撒得高一点都会被夸奖,生活上也被杨现和吴慧英照顾得很好,整个人自信又阳光。
当然,有利也有弊。
他从小就被父母拴在裤腰上照顾,和三位在家里放养的姐姐关系也不算亲密,只是今年初中毕业的假期回家的那段时间才有了集中相处的机会。
杨现和吴慧英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重男轻女思想太过严重,也总算清醒地看到儿子和女儿们之间已经产生了隔阂,放假时间没有带杨建成去地里上工,为的就是让他们姐弟之间有相处的时间。
但水滴石穿,非一时之功,这短暂的相处效果很一般。
还没处出多少亲情呢,假期就结束了,杨语欢和杨建成被一起送到县城里上高中。
毕竟血浓于水,杨语卓还是决定顺便看看他。
重男轻女是父母的问题,被重视的人本身是无辜的。
杨建成性格好,从没在她们姐妹面前表现出高人一等的感觉,也没有恃宠而骄,反而,在杨语卓和杨语欢赶最后一批货的时候,他在旁边帮了不少忙。
……
日落黄昏,大家闲谈着收工。
花春在村子里人缘不大好,谁也没发现少了个人。
人群集中点数劳动工具的数量,杨杰和花春又找上了杨现一家。
花春手里还提了半串腊肠。
她嗓音很尖,一开腔就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去了。
“看看你家狗干的好事!”她手里拎着肠,把有牙印的那一头展示给杨现和吴慧英看。
如果不是舍不得,她巴不得把这场甩到吴慧英脸上去,那才叫大快人心!
即便已是中年,杨现身上还带着一种读书人独有的儒雅,说话也轻声慢语,“我们家人是好讲话,但你也不能一次又一次这样冤枉人吧。”
“冤枉?”花春声音提得老高,带着牙印的肠都快怼到吴慧英眼睛上,“你看看这是什么?你看看啊!是瞎了看不到?!”
吴慧英被她逼得下意识一退,“先把你手里那玩意拿远一点,有话好好说。”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