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无处不在。
陈冰介一行人将八个房间翻了个底朝天,屁都没有看见。别说是太子了,就连原先的落汤鸡阿辛都消失不见。
陈冰介还就偏不信这个邪了,她倒要看看病秧子尹一到底还能藏多久。
结界主人没出现,意味着阵眼还没出现。他们从最后一个房间退出来,转过头却发现大厅出现了水渍。
四人凑近了发现,水渍聚集在大厅的黑色地板中央,周围没有别的痕迹。他们抬起头,天花板没有漏水,这滩水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大厅西北边是通往八间房间的甬道,南边是他们走进大厅的路,西南处有一座花园,东边有一间厨房。陈冰介听到厨房的方向似乎传来了丁零当啷的响声,四人交换眼神贴在一起朝那里走。按照老规矩,打头阵的羊定一推开门,氤氲的热气中,他们看见了一个女孩的背影。
她身形纤细,面前的两个灶台分别炖煮着什么,散着一股酸酸的怪味。
陈冰介用手指敲门,然后直截了当地问她:“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
女孩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来看着众人:“你们是来找太子的吗?他身子不太舒服,正在花园里休息。我在给太子煎药,等他喝了就会好些的,说不定到时会愿意见你们。”
沈玉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面无表情地回答:“我是阿银,我专门负责小厨房的事情。”
陈冰介皱眉:“你就是阿银?你可知你妹子阿辛跑哪里去了?前不久她还在呢,跟我们说自己被扔到井里去了。”
阿银短暂地停顿了一会儿,然后又说:“你们搞错了,我是没有妹子的,我只负责服侍太子。”说完,又继续转过头继续看着灶台上的药。陈冰介这才注意到她的发梢有些湿,阿银赤着脚,和她妹妹一样没有穿鞋子。
沈玉无声吐槽,从口型来看,她说的是「疯子,一群疯子」。
既然阿银说太子在花园,他们只好再去查看一次。花园里头还是没有太子,却有个浑身湿透的小姑娘正趴在地上寻找什么。
陈冰介开口问她:“你是谁?你在找什么?”
女孩从地上抬起头,身体仍维持着原来的动作,严清先一步认出了她:“这人我见过,她是太子寝宫的大宫女。”
女孩彬彬有礼地回答:“是客人来了啊,我是元婷,我在这里找太子赏赐给我的簪子,也不知是被哪个贱婢给偷了去了!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得的赏赐!”
陈冰介发现,她也没穿鞋子。
沈玉问她:“你身上怎么那么湿?今天又没有下雨。”
元婷诡异地笑了:“我不小心摔了一觉,我摔进了井里,这可不关太子的事。”
……
众人退回到大厅,角落处有个宫女正在整理什么。最开始时大厅空无一物,不知何时起角落竟然堆了一排酒桶。那宫女正在自言自语,虽然离她们很远,可她的声音却黏黏糊糊地钻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马上就是满月了,我可得赶紧把酒给理整齐,到时候太子肯定会赏月喝酒,只要我干得好,太子就一定会注意到我的。”
那宫女赤着脚跪在地上整理,身上的水滴在漆黑的地板上逐渐聚成了一摊水渍。
这也是个浑身湿透没能找到鞋子的宫女。
众人无奈回到厨房,阿银原来只是发梢湿润而已,可现在她也变成了一个落汤鸡,她仍然尽心尽力看着灶台,水滴顺着她的手臂滴进了沸腾的药罐里。
严清开口:“你身上的水都滴进药里面了,这药会因此失效的。”
阿银愤怒地转过身来:“你胡说什么!我煎的药不容他人置喙!”说完,她愤怒地将众人一股脑推了出去,厨房大门关上了,羊定一被她碰到的地方留下一摊粘哒哒的湿。
四人再一次退回大厅,却见角落的酒桶连带着整理酒桶的女孩,全都消失不见了。大厅中央的水渍却越来越多。黑色的地板在大厅中央渐渐下沉,这里仿佛正孕育着一个黏腻的水塘。
众人无奈地挤在一起,沈玉抬手开启了玉碗遮,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强调:“没太大作用,主要是给我点心理安慰。”
陈冰介小声分析:“尹一似乎带了很多宫女进来,每个人都湿答答的,像是刚从水里爬出来。”
严清补充:“那个大宫女我早上刚见过,那时大门打不开,她在张罗大家一起推门,和她一起开门的还有七八个侍卫,那些人都去哪了?”
羊定一想了想推测道:“难道男人都被百木阵给吃了,留下女人专门伺候变态太子?”
沈玉面色不虞地补充:“我看八成就是这样。每个女孩看起来都湿答答的,说不定每个女孩都跟阿辛一样被太子扔到井里去过。”
都被扔进井里去过?陈冰介突然抬头:“那么井呢?”
众人面面相觑。
小分队立刻开始找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