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原是北狄军妓的女儿。”
徐瑾要拉人,没拉住。阿乐已全全脱口而出了。
“什么?”
“怎么会呢?”
崔信几个哑口结舌。一时怔在原地,不知所措。
阿乐继续与众人道,“也不知她潜藏在这里是为了什么。北狄人的亏我们都是吃过的。大家可都还记得?”
“怎会不记得…”崔信怒目横眉,已没了早前逗明舒开心时候的轻松。“崔廉的命,我还没问他们讨。”他原有个兄长,跟他一道与曹二走马,五年前在北狄人手里折了命,人命债,讨不清。
一旁几个年岁小的也跟着道:
“若真是北狄人,我们不能留她。”
“不如杀了她,给崔廉大哥报仇。”
“曹大哥若下不了手,我们来。”
“罢了。都别说了。”徐瑾站出来,拧眉看着阿乐,小声斥责:“你是不嫌事大?”
阿乐哼了一声,冷眉看向别处。
徐瑾忙是解释:“人虽是北狄军营里逃出来的,却也是汉人。她身世有难言之隐,方才藏掩在这里避难。大家不必再多往坏处想,曹大哥说过,他会主持这份公道。我们等着便是。”
崔信眼中依旧愤愤:“曹二到如今还欠着我们兄弟几条人命,又带回来个北狄的女人,要如何交代。”
“明日一早,我便送她走。”曹二声音如冷钟,从堂屋门前传来。
众人回头,见他负手站在门框前,正午太阳从他身后照耀进来,将颀长的身形投出一道短短的影子。他整个人沉浸在阴影之中,看不清楚表情,更没有任何起伏的情绪。
崔信便就是服他这一点。冷静如斯,心狠手快。
若要说人命,他们活着的一个也逃不掉。五年前北狄人拉扯货物,不肯放手,又劫持了崔廉他们。是曹二下令放的火。火苗爬上了那些精致的绸缎蚕丝,漫天红光,烧死了百余北狄兵卫,也带走了崔廉几个的命。可其余押重货的兄弟,却因此得救。他便是其中一个。
“曹大哥。”几个小兄弟看到人来,已被曹二身上沉冷的气息镇住,不敢跟着崔信起哄。
崔信只道,“曹大哥既这么说,我们听你的。”
“好。既然信得过我。这事情,便不再多提。”曹二指了指饭桌,“大家吃饭吧。”
几人候在一旁,等他入座。曹二这才从那片阴影中走出,缓缓走去正主位置上落座。徐瑾阿乐陪在两侧,崔信带着其余几人一同入座。
何氏端着最后一道汤菜上桌,长长叹气了一声。“还等什么明早啊,人已经走了。”
崔信这才转身看着何氏,“走了?”
阿乐也不信,“什么时候走的?”
徐瑾一旁不语,暗自打量曹二的表情。
“将才你们在这里吵架的时候,人家就走了。小姑娘家的,为难她做什么?就算是北狄人,北狄没有寻常百姓?不会生老病死?没有爹生娘养不成?”
曹二冷静夹菜,“走了也好。开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