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消息需要消化,我只能坐在孤河边慢慢地想。在这我感觉好受很多,我把自己泡进水里,沉得越深越好。
我看到墨随探着头:“黑羽大人!”
因为隔着水,听起来很遥远。算了,再不上去他又要担心。
“咳,怎么了?”我走到岸边。
“阎王说今天可以去见他。”
正愁不知道去哪发泄怒火呢。
不管水怎么从我身上滴下来,我只问:“隐魔有消息吗?”
墨随面露难色:“没有。”
“好,我知道了,你回去吧。”大抵是跑到地上去了。
他闹这么一出就为了告诉我我和白沐的前生吗?这件事捅破了对他有什么好处?他不怕白沐再次出现除掉他?
我得好好问问阎王。他们有太多事瞒着我。
墨随看我这样子还是没憋住,开口问我:“黑羽大人,您不换件衣服吗?这样多不舒服。”
“不换。”我就没舒服过。
穿过北市,很快就能到阎王殿,那里我再熟悉不过。
在白沐来之前,我每天都要过去述职,每天述职的内容都差不多。
每天都一样没意思。自从离开那里后,我每一次过来都觉得很有意思。
能让阎王不痛快,我就痛快。
见阎王先要走过生死殿,这里是阎王工作的地方,不过他不经常干活,全是底下的人干。
我随手将他们的卷宗打乱,对不起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谁让你们没跟对主子?
那些鬼兵看着漫天飞的纸张,乱成一锅粥。
对,就是这样。赶快去上报阎王,让他跟我一样头疼,谁都别好过。
阎王一脸着急地赶来,这种事他倒是来的快。他的心力全用在这些破事上,恶魔称霸的时候也没见他这么着急。
我看着他拣地上的卷宗,他拣什么我踩什么。
阎王终于受不了,站起身问我:“你没事又发什么疯,以后活阎王这个称呼给你,给你行了吧?谁能有你疯?我这怎么交差啊?”
我懒懒开口:“我称呼很多,不差你这一个。”
阎王推开我,把地上的纸捡起来:“你以后还是少来我这,你只要来就没好事。”
“我要来,谁敢拦我?我是念着旧情跟你打个招呼,惹急了我招呼也不打。”
阎王疑问道:“谁惹你了?我前些天都在天上述职,没招你没惹你的。起开起开。”
他竟然还有心思述职。
我心里更气了:“你惹没惹我,你心里清楚!”
“你别在这打哑迷,有什么事快说。你把这搞得这么乱,下次述职我怎么说?服了你了。”
我没好气地开口:“我问你白沐那时候为什么会去找恶魔?是不是你告诉她的?”
我仔细观察阎王的表情,我要确保他在说实话。
阎王听到这才明白过来:“因为这事啊!你可真行,因为白沐你闹了多少回,你说?!还好意思来找我兴师问罪,要不是我,白沐的魂魄能留住吗?”
这件事确实是他的功劳。
白沐离开后我没日没夜地闹地府,阎王受不住,才拿出了我送白沐的那截白竹。
阎王说:“这是什么,你最清楚。”
是,我很清楚。那是我送给白沐的同命竹。白竹亮,则为生;白竹灭,则为死。
而同命竹还亮着。我将它抢过来,看清上面的字,确实是我送给她的,是我刻的她的名字。
她还活着?
我不敢相信地问:“在哪?她在哪?!”
阎王将他头上那个可笑的帽子扶正:“她少了一魂,已经投胎去地上了。在地上才能养好,你且耐心等着。”
“命簿拿给我看!”我不能轻易相信他,毕竟我亲眼看见她消失的。
阎王拍下我的手,理直气壮地说:“没有!”
没有是吧?行,那就别怪我闹了。
所有的屋子都给我塌,所有的卷宗都泡孤河里。
还有阎王头上那顶破帽子永远别想正着。
阎王扶着他的帽子还是松了口:“哎呦我的祖宗啊!到底你是主还是我是主啊!是真没有,少了一魂的人是没有命簿的。这样,之后所有来投胎的人我都替你验,行吗?”
我依旧不满:“你怎么验?”
阎王怕我还有动作,赶紧说:“孤河水,她的魂魄不怕孤河水。这你是知道的,不论再世为谁,这个都不会变。”
听起来像那么回事,信他一次,帽子暂时可以正着。
“那我等你的好消息。”
阎王不想看我,只赶我走:“行行,我保证给你带去好消息。快走吧。”
说给我带好消息,我等了三百年,反而等来了更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