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城门处,入城队伍长长看不见尽头。
江澜抬头看了眼久违的故城,勾了勾唇角。
她在心中轻声问:“系统,我体内的是不是要收集的能量?”
好一会儿,冷淡声音道:“……是,但是太少了。”
少吗?她心想,没关系,她有的是时间。但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总觉得系统的回答有些迟疑?
无所谓。她眉眼淡淡,递过通关文书,只要是能量就行。
守城士兵查看过文书后,审视她一番,放她进去。江澜抬步走入,忍不住轻笑一声。
孤身离去孤身归来。这次她再无牵挂,只剩一腔执念。
好久不见,江宁。
……
晏城。阴风怒号。
青袍老人面色凝重望着下方残破城池。妖蛇临死前的反击,加上数十万亡魂积蓄而成的秽气,将此地变成了一处妖域。
“布置好了吗?”老者沉声问弟子。
弟子垂首,面色严肃:“阵眼都压好了,只待开阵。”
老者叹了口气,真是作孽啊,此处已成了活人绝地,哪怕在阵法加持下,至少也要五十年才能清除干净这些秽气。
“走吧,开阵。”青袍老者摇摇头,敛下眉眼,是他教出的弟子造的孽,也是他的失误,也该他亲手了结。
数千玄门中人结阵,庞大繁复的金光阵法升起,笼罩整座死城。金光收敛,老者一口血喷出,花白的头发尽数雪白,面容一瞬间老了十多岁。弟子眼中含泪,连忙扶住他。
“走吧……”老者摆摆手,一众人缓缓远去。
天色依旧阴沉,却不再阴气森森。
废墟深处,一条巨大的蛇尸盘踞在此,尸身破碎,不断有黑浊之气从尸身处冒出,随后被阵法净化。
忽然,蛇口处有什么动了动。一条莹润纤细的小白蛇浑身覆盖一层淡薄的金光,缓缓从蛇尸口中钻了出来。那层金光虽然淡薄到忽隐忽现,但细看过去,竟仿佛无上威严,煌煌威仪,令人无法逼视。
小蛇落在地上,血瞳冷冷地盯视一眼蛇尸头部,转身游走。
……
是夜,摄政王府。叶惊弦腰身挎剑,挟一身慑人气势回到主院。他心情沉郁。今日李维安党人再度提出皇帝大婚之事,被他再次以皇帝身体病弱压下去,只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五年前焦容栖和连秋的自作主张放跑了小皇帝,他不得不留下替身,遮掩小皇帝失踪一事,为了不让朝臣发现破绽,“小皇帝”不得不卧病在床。只是“小皇帝”卧病在床已有五年,不明真相的朝臣日日担心“小皇帝”某天忽然没了,不禁开始催促皇帝大婚,至少要留下继承人。可叶惊弦怎么可能真的让冒牌“小皇帝”成婚,这是混淆皇室血脉的大罪!他只能一边压下朝中声音,一边继续寻找小皇帝的踪迹。只是多年来一无所获,他不得不考虑最坏的后果了……
叶惊弦停下脚步,抬头望向书房方向。那里竟隐隐透出灯火。他微微眯起眼睛,手按上剑,无声向书房方向走去。他的书房,除了他以外,整个摄政王府无人敢进去,会是谁……
一阵风卷过,树叶沙沙作响,劲风狠狠推开房门,砸出“碰”的一声!他眼含厉色,望进书房。
一豆灯火下,一袭白衣,长发高束的少年正左手持一卷书,看得入神,右手一盏茶刚刚搁下。少年抬头,一张陌生又熟悉的面容映入眼帘。
他,或者说她含笑:“故人来访,不知将军好客否?”
叶惊弦缓缓开口:“陛下……?”
江澜微笑颔首:“一别多年,岁月不败英雄,将军风采依旧。”
叶惊弦在她对面落座,眼中警惕仍未消散。他仿佛闲聊般道:“一别多年,陛下却是长大了,岁月如梭,一转眼陛下也快及冠了。”
江澜提起茶壶,为他斟茶。水流敲击在上好的瓷盏中,发出清脆的声音。她漫不经心地道:“将军好像不记得了,我比淙儿大一岁,淙儿今年十九,确实快要及冠了。”
江淙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江澜和叶惊弦都很清楚,这是只有他们两人知道的,心照不宣的秘密。
叶惊弦终于放下心,他眼中浮现出一丝激动,哪怕养气功夫再好也不禁泄露出一时激动,端着茶的手微微颤抖。五年了,他一度以为小皇帝死在了外头,都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陛下这么多年过得如何?”言下之意,你这些年跑去哪了,害得我好找!
“过得不错,在外头拜师学艺,天地任我遨游。”江澜笑眯眯回答。言下之意是,我过得好极了,自由自在,一度不想回来,比被困在宫中过得自在多了!
叶惊弦哽了一下,他不是傻的,自然听懂了暗示。
“陛下回来就好,焦容栖大逆不道,臣特意留他一命,等陛下回来处置。”当年之事是焦容栖等人自作主张,非我本意,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