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第一次见到她时,她在反复说‘快走,离开这里,不要回来’,我一直以为害死她的那些大恐怖,让她恐惧于这里。现在想来,并不是她想离开这里,她是想让你离开这里。”
云多呆呆地抬头,映入眼帘的那个红色的肉球还在疯狂滚动,吞噬无数怨魂,阴福女渐渐无力抵抗,再过不久,也将化作肉球的一部分,被吞噬。
她崩溃了,死死咬着的唇间溢出声声呜咽,大颗大颗泪珠滚落,在脏污的小脸上洗出两道白痕。
人死后不会留在世上,而是会经历轮回转世,除非执念未消,或是被人使用特殊手段强留在世间。她一直以为,云兰的鬼魂留下,是因为怨气未消,可其实,她的执念是让她离开这里吗?
江澜:“快停下,不要让云兰彻底和怪物融为一体,再难分开!”
随着江澜松开束缚,云多踉踉跄跄爬了起来,抹了把眼泪。她伸出双手,双手一错,银铃轻晃,清脆的铃声响起。不远处红色肉球停顿一下,继续朝破碎的阴福女撕扯而去,自地底源源不断冒出的黑气还在不停歇地汇入肉球!
云多睁大眼睛,怎么会没用?
她再度摇铃,铃声逐渐急促,一阵一阵,不再清脆,而是化作一组又一组节奏奇特的韵律,声声催魂!
“咿呀——!”一声尖利的叫声划过两人耳膜,一个自地底爬出的怨魂忽然回头看了云多一眼,黑漆漆的双眼中燃烧着仇恨的烈焰。这一瞬间,她仿佛恢复了一丝神智,转头又化作黑雾,更加急促地冲进肉球,化作养料!
“不行!它们失控了!”云多惊恐地发现,现在已经不是她停不停的问题了,而是那些怨魂不想停!
怨魂越来越多,小小的神祠以装不下那么多鬼,不少怨魂转头冲出了神祠!
江澜心中哽了口气,这鬼地方,到底死了多少人?再回头看一眼,巨大的红色肉球已经完全碾压了阴福女,原先还看的过去的神像上布满了或大或小的裂纹。莲花座和盘坐的双膝已被咀嚼吞噬,倒在地上的破碎神像,四只手无力地向前爬,细小裂痕爬上两张完全不同的脸。
“咚——”沉闷的一声,脖颈上的裂痕绽开,阴福女高仰的那只头忽然掉落在地。
江澜心头一跳,背后发毛。
扒拉的双手没了动静,永远微笑的另一只头嘴角的笑容缓缓拉平,它微微侧头,好似望向了掉落在地的头颅。
“走!”她不敢再看,拉着还在试图作法的云多,转身朝外冲去,神祠不能留了!临踏出神祠,她瞥见阴福女仅剩的头颅,直勾勾看着她们二人的背影!
里面的怪物,江澜拿它没办法,她想将神祠封印了,却发现神祠外的怨魂远比她想的多,目之所及,村中尽是狰狞的鬼物!
“哒。”脚踩进一个水洼,溅起一滩血水。云多面无血色,倒在一滩血水边的一个小男孩,只剩下半边身子,呼吸孱弱,还在颤抖地伸出手,断断续续地喊疼、呼救。
江澜扯了扯唇,闭了闭眼。在小孩咽气后,她伸手,合上他的双眼。
“走吧。”睁开眼,江澜眸中尽是冷酷之色。她没有试图救人,要救人已经晚了,怨魂早已在村中大开杀戒,屠戮过一轮。
她要做的,是布下阵法,趁着怨魂还在村中,将它们全部封印在此,别让它们出去祸害无辜者。
至于村中是否有幸存者……江澜心中无波无澜,因果相生,前日种的因,收获今日之果,孽力反馈,不外如是。
为了大多数,牺牲小部分——江澜心中轻笑一声,她终是一个合格的帝王。
江澜忽然想到另一个办法,如果能行,说不定可以救下幸存者。
她敲了敲天启:“在吗?可能需要你再吸收一次秽气?”鬼魂的成分与秽气相同,既然当初天启能吸收万骨坑秽气,想来这些怨魂应当不在话下?
天启很抗拒:“……不。”
江澜:“有能量吃不好嘛?”
天启:“你喜欢吃垃圾吗?”
江澜:“……不。”感情秽气的口感,类似于垃圾啊,摸摸天启。
她不死心,试图诱惑他:“就这一次,最后一次!回头我的能量都给你,再给你找各种好吃的能量,你觉得什么好吃,刀山火海,我都给你找,好不好?”她无师自通了哄骗小朋友的怪蜀黍口吻。
天启有点心动,但……
“不是我不想吃(这个是有的),万骨坑的秽气都是纯粹的能量,只要是能量,哪怕属性不同,我都能慢慢吸收。但它们不同,怨灵有意识,若吸收它们,有可能会污染我的本源。”
那确实不行。划掉这个选项,江澜开始着手准备阵法。
第一步,先找云多放血。云多作为纯阳之体,天克阴物,以她的血画阵,能更好镇压怨魂。
第二步,画好阵法,以六十四把小剑压阵,剑主杀伐,邪祟难近,六十四把小剑,,刚好构成了遥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