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悲痛欲绝之时,李吟娥就站在离他们不远的一个角落。
看杜延的尸体被抬走,看大奶奶与大老爷相互指责,一个说另一个懦弱,连自己的亲孙子都保不下来,一个骂另一个贪心,本来养在乡下养的好好的,非要带他入府,被人抓住把柄。
朱樱临刑前,李吟娥提出想去看她一眼:“娘,朱樱与郎君一起长大,我就走这一趟,替郎君送她一程吧...”
大奶奶因杜延之死,哀伤过度,未多想就答应了。
金陵府的地牢很暗,风不知从何处灌进来,冷的透骨,李吟娥踏进去时,像是又回到了那口枯井中。
朱樱的牢房在最后一间,蜷缩在角落等待第二日的死亡。
“朱樱”黑暗中,有女子清冷的声音在喊她,朱樱跟着灯笼的光爬过去,原是她最讨厌的人。
那个人抢了她的心上人,抢了她的儿子,还要抢她的这条命。
只因她是小姐,她是丫鬟。
“你来干什么?看我马上要死的惨样吗?”朱樱死到临头仍无悔意,大声咒骂。
“朱樱,我收了杜礼当继子”李吟娥朱唇轻启,与朱樱聊起杜礼的好,和她一样喜欢看书,对人冷言冷语但心肠极好,知她爱偷偷倒药,便日日来房中监督她喝药。
朱樱听不得杜礼的好,大声询问为什么不是杜延?
“因为他死了啊...”李吟娥说的极为平静,眼中无一丝怜悯。
说完转身离开,任朱樱如何呼喊都不再回头。
他们母子死了,她终于可以活了。
出大牢时,冬日难得的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轻轻摇曳的金色光晕照的李吟娥眯了眯眼。
她前世死的那一日是大雪,老人们常说:大雪过后,必是晴日,也许第二日的阳光也如今日这般热烈吧...
临近新岁前半月,在杜礼和菘蓝一左一右的监督下,李吟娥的身子终于养好。
近来,她总觉得雁月堂哪里有点奇怪?直到有一日,她从荣寿堂回来,看见杜礼拿着书去了阁楼,她记得她出去之前,裴似正在阁楼写折子。
裴似这个真疯子一向心狠手辣,李吟娥生怕杜礼发现他的秘密,被他灭口,慌忙跑去阁楼求情。
一推开门,裴似坐在椅子上,杜礼坐在他旁边,两人拿着一本书正在讨论,看见她,还笑着让她跑慢点。
“礼哥儿,你先回房”李吟娥开口让杜礼离开,眼睛紧紧盯着裴似,怕他出手杀人。
“好的,娘亲,我晚上再来”杜礼拿着书听话离开,出门后还回头贴心地将阁楼的门关上。
李吟娥跪在裴似面前求情,说她等会就找杜礼,实在不行她可以把他送的远远的,不会让他有机会开口泄露他的秘密。
“我有什么秘密?”裴似吃着茶点,似笑非笑。
裴似在杜家找什么东西,是她前段时间发现的事,他的两个随从扮做杜家的小厮,去了大老爷和二老爷的书房。
不过应是没找到什么,因为她听见裴似那几日在训斥随从,说他们没用,一点东西都找不到。
她知道,但此刻只能装不知道。
“裴大人的秘密,就是与我这个寡妇有染”李吟娥将错推到自己身上,裴似不肯罢休,非要她说出他们是如何有染的。
“本官亲了你多少次?又和你成了多少次好事?”裴似蹲在地上,看她吃瘪。
身后半开的窗户不经意间投进一束光,光的落点正好在李吟娥低头想事的额头上,裴似心念一动,吻了上去。
“记住了,本官今日亲了你一次...”
这个吻开始的快,结束的却慢,直吻到李吟娥呼吸不畅,把他推开了。
“亲也亲了,你现在能放过杜礼了吧?”前世杜宗敬亲她时,她顾着他的身子,片刻后便与他分开,裴似的吻不一样,长驱直入,和他这个人一样霸道狂妄。
“你平时挺聪明一个人,怎么最近跟个傻子一样?”裴似没亲够,拉着她继续。
李吟娥闭着眼睛,唇舌、脖颈被他亲了个遍,心中却在想裴似此话何意。
裴似?杜礼?
她想起来了,前世那本《卫朝异闻录》中,曾写了一个小故事,说的是裴相年近不惑未娶妻,倒是门生一个比一个俊俏。
其中最得意的俊俏门生便是金陵府新出的状元,杜礼。
两人前世就是师生,这世估计王八看绿豆,早就看对眼了...就她像个傻子,杜礼来阁楼的样子熟门熟路,肯定早来过了。
她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被裴似耍得团团转。
冷风吹过,身上起了一片寒颤,她睁眼,发现胸前的衣服被他扯开了,赶忙叫停。
她现在还没想好,要不要和他扯上关系...
“我亲的不舒服吗?”裴似自觉自己一学就会,她方才都闭眼享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