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在短时间内攻破城门。在城内守将、器械和粮草都充足的情况下,这将是场持久战,偏偏久战对我们不利,既然如此,又何必浪费时间和兵力呢。”
齐婴一碰脑袋,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有道理!哎,我就是啊,在王都待久了,又没怎么正儿八经地打过仗,天天听手底下那些人吹捧,真就飘上天了。现在想起来,亏了庐陵郡左右没有高山林地,没法设置伏兵,不然不用把我引至城下,就跟他们混战的时候,左右再来两支奇兵,虎豹营就完了。”
南宫朔笑道:“所以打仗除了天时、地利、人和,还有一点十分重要,运气。”
齐婴愣了一下,哈哈大笑道:“没错!运气!老子他娘的啥都不好,就是运气好!哈哈哈!”说完还用力拍了南宫朔两下。
南宫朔被他拍得一跄踉,心想你确实是运气好,遇到彭开旗也是个愣头。如果在察觉到虎豹营退兵的那一刻,彭开旗立即派出骑兵全速追杀,他还真不一定能吓退敌军。又或者他们之前就在城外左右两地挖深壕,士兵躲在里面,再用渔网或薄木板盖在壕上,撒上一层浮土,在关键时刻同样能起到奇兵的作用。
怪就怪在,彭开旗既然能想到牺牲两郡引齐婴入腹地和引他至城下歼灭,怎就在派出骑兵的那一刻犹豫了呢?
然而不会有人告诉他答案,他再想也无用,便甩甩头,跟着齐婴选兵去了。
南宫朔选兵的消息很快传遍全营,若非军纪在此,士兵们可能就一窝蜂地把他围住毛遂自荐了。但即便如此,众人还是在相互打探消息,想知道哪五千人这么好运,能跟着他走。
同样得到消息的还有顾婉兮,她此时正在穆云慈的帐篷里。
穆云慈被战场吓得够呛,正需要人陪伴,但看到顾婉兮隔三差五地往帐篷外瞧,也忍不住笑道:“我听说,南宫将军是顾姑娘的未婚夫君,是吧?”
顾婉兮听到这话,被惊得一愣,问道:“贵、贵嫔怎么知道?”
穆云慈纤手一指,笑道:“瞧你,脸红了!”
顾婉兮忙用手摸自己的脸,否认道:“哪有?贵嫔别开玩笑。”
穆云慈笑道:“好好好,不逗你了,不过听说他马上就要走了,你想见他就赶紧去吧,能见一面也是好的。”
顾婉兮没再矜持,起身一拜后就出了帐篷,不过她并不是着急去见南宫朔,而是要想办法离开军营。
既然知道甲衣武士跟皇帝有关系,那么对她而言皇帝就是危险的人物。她也想过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留在皇帝身边探查事情原委,然而转念一想,皇帝既然派人烧了鹿鸣书院,那么对她也不可能毫无防备。她没有那个自信,认为自己有能力与掌握一个国家的君王周旋,最好的办法,还是先行离开,再寻找机会。南宫朔要带军离开,对她而言正是个机会。穆云慈误会了,她不想也不能解释。
眼下第一个麻烦就是甲胄,没有铠甲,她根本没法混入队伍。猛然间,她想到了安置伤兵的庵庐,那里定然有重伤到无法穿着铠甲的士兵。不过以她的本事,可没法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进去,但庵庐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地方,于是她决定大胆一次,明目张胆地走过去。
果然,路上碰到的士兵虽然多以疑惑地目光看向她,但也只是好奇她女子的身份,知道她是皇帝带来的人,更没人敢上前搭讪。顾婉兮有惊无险地来到庵庐,遇到医卒询问,她就说自己是奉贵嫔之命来看看伤者情况。医卒们感叹贵嫔心善慈悲,就转过身忙去了,任由顾婉兮在庵庐里晃荡。
庵庐周围果然放了一堆甲胄,顾婉兮借口贵嫔好奇,要走了一副,跑到一个无人处快速穿上,又在地上抓了些泥抹在脸上,朝辕门走去。
从踏出第一步开始,她的心脏就砰砰直跳,她知道自己的伪装非常不好。
身为女子,她的骨架太小,铠甲穿在她身上就跟小孩偷穿大人衣服一样,撑不起来,再加上她的脸庞,哪怕抹了泥,别人照样能看出她是个女子。
她一路上都低着头,绕着人走,或许是老天爷也觉得她最近实属可怜,赏了点运气给她,竟让她平安到达辕门,无一人对她产生怀疑。
她悄咪咪地躲在一旁,静静等候,终于,她瞧见南宫朔带领士兵出来了。在最后一排士兵走过她面前的时候,她快步上前,跟在了队伍的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