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月白色的锦缎长裙袭地,她那有如瀑布一般倾泄在肩头的盈盈秀发,在皎洁月光的映衬下更加的清逸脱俗。
随着身子的轻轻转动浅白色的长裙慢慢散开,头上的簪子轻轻摇晃,此刻,在沈璧君出水芙蓉般天然雕饰的容光映照之下,再光彩夺目的锦缎也已显得黯然失色。
那一抹顾盼生姿的身影,一双流光溢彩的眼珠流转有神,说不出的婉约清柔却隐隐透着一丝淡漠。
举手投足间不失女儿家的灵动清秀,散发着优雅的气质,细腻的柔情打动着连城璧的内心,她就有如一株婷婷兰花般让人的目光久久不能转移。
他的心都要醉了。
其实她和连城璧似乎是同样的人,那高贵的外表下却包含着一颗敢于追求真爱的心。
当沈璧君发鬓低垂斜插着的簪子落入眼底的时候,连城璧的心陡然一震。
她戴上了他送的琉璃紫玉簪。
这是不是说明她是真心接受自己呢?
连城璧的心里一时又急又喜。
但又不想打破两人之间久违的宁静。看到那单薄的身子伫立在寒风中,心中更多的是不忍。
“璧君!”一声温柔的轻唤从身后传来,语气温柔至极。
等沈璧君回过神的时候,只觉得肩头多了一件藏青色的披风。
就连这种小事他都会这么在意?
看到连城璧为自己小心翼翼地披上披风的温柔动作,沈璧君有片刻的失神,但也只是一瞬间而已。
这样亲昵而呵护备至的动作任谁看来,眼前的两人都俨然是一对令人艳羡的神仙眷侣。
“城瑾总算是嫁入司马山庄了。”沈璧君不着痕迹地避开他那灼热而深情的湛湛有神的目光,语气中隐隐透着些许担心。
“你怎么一个人待在这里?”
“我不喜欢热闹,还是这里清静些,你快去前厅喝酒,不用管我。”她从没想过要他抛下自己的事专程来陪她,她却忽略了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
连城璧帮沈璧君系好身上的披风,眼里是化不开的深情,“夜里更深露重的,我给你送件披风,怕你着凉。”他这样不厌其烦的嘱咐还是第一次。
虽然两人贴得很近,但沈璧君还是不着痕迹地回避着他轻柔的动作,连城璧的心沉了下去,只觉得心里发酸。
她还要他怎么做呢?一个男人想要对女人好,还能做些什么呢!
心想,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似乎要将‘他’拉近再拉近,近到没有距离,没有缝隙。可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下意识地抵着我的胸膛推拒着我,似乎要将我推远再推远,推到看不见,这就是差别——
连城璧极力想做个好丈夫,可沈璧君偏偏就连这样的机会都不肯给他。
“还记得,我们成亲的时候也是这么热闹的,好像也不是很久的事,却感觉好遥远。”沈璧君喃喃着。
确实,他们成亲的那日也是如此盛大的一场婚礼。
她和连城璧也是在亲朋好友的欢声簇拥中走向自己心底默默憧憬的那份幸福的。
只可惜,昨是今非。
他们不过成亲半载,却经历了太多的悲欢离合,沈家的败落,太君的离世,所爱之人的背叛……
这一桩桩一件件,每当想起,所承受的刺激都是非常人所能忍受的。
这种无法言说的痛苦让她的心境早已不复当初那般懵懂单纯,只一心期待属于自己的爱情与幸福,一路走来,沈璧君身上更多的是责任的束缚,更多的是身不由己。
至于感情,她淡漠不再期待。沈家的仇还等着她去揭开真相,她身上的担子已经够重了,哪里还有从前那般的心情去感受那些风花雪月呢。
她知道连城璧是毫无保留地喜欢她保护她。可对他更多的是感动,是感激,而不是爱。
尤其是从连城瑾那里得知他儿时那些不好的回忆,方知他为何平日里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毕竟在那样一个冷漠的环境中长大的孩子,是很难对别人卸下心防的。
沈璧君越发觉得他有些可怜,她就更想像一个好妻子一样给他一个完整而温暖的家。可这世上最难论断是非不可勉强的就是感情。
正因为,这一点连城璧从来没有强求过。
正因为,他总是那样毫无指望的爱着她,沈璧君才会越发的内疚,越发的想要弥补他。
其实在她的心里面有个角落已经有了他的位置。
“最近确实发生了很多事,不要想太多。”看到沈璧君淡淡的眸子掩映着深深的悠思,连城璧极力抚慰着她的情绪。
“少主…少主!”
白杨的呼唤在耳边响起,只见他大步流星地跨入后院,急急在连城璧耳边低语了几句:“绿柳看见萧十一郎出现了,要不要过去看看?”
连城璧不动声色地安抚着沈璧君:“璧君,惠宁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