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璧君和那守棺人简单客套了几句就离开了。
可她还没走远,就看见几个戴着斗笠的男人大步朝里走了进来。
“李公子,您来了?”
沈璧君心里一跳。
那几人的对话,沈璧君没想听下去,可一听到守棺人对那人的称呼,便扶着门把手站住。
那几人的脸被斗笠遮挡的严严实实的,让人实在看不清样子。
见那守棺人表情略显慌张地带着几人进了一间小屋,就马上关门,好像在里面商量些什么,怕被人听见似的。
她不动声色地朝那间屋子逼近。扒着门缝向里望去。
就听见其中一个人说,
“公子,您放心,您要的东西我早就准备好了。只不过,今天有个姑娘,问起您,说她想买下这宅子。”
“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要跟人多费口舌,只管做好交代给你的事就行。”
“小人只是奇怪,那姑娘一进来就问这宅院的主人是不是姓连。”
“你没听错?”
“没有。”
“我看你是找死!是不是故意把我的事泄露给连家的人的?要不然他们怎会找来?”
见那李公子眼中闪过一抹凶光,守棺人被吓得两腿发软,立刻跪倒在地:“公子,那事我可半个字都未提过,我…我这条小命还要留着给公子寻找更多的尸体,还请公子给我一条路走。”
对面的几人,突然大笑起来,笑得无比猖狂,无比刻毒。
守棺人眼看情况不对,往后退了几步。
心想,自己为他们偷了不少尸体,做了不少缺德事,这几人肯定是想随便找个借口要杀他灭口。
只见那李公子突然脸色一黑,“兄弟们,他叫我给他一条路,那就给他一条黄泉路。”
他转身想跑,却快不过那几人手里的快剑。
接着,那守棺人的身体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沈璧君好似被这突然来临的一幕深深震动。在他倒地的那一瞬间,她就那样直瞪瞪地盯着他那张痛苦扭曲着的脸。
沈璧君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茫然失措地逃开那座阴森可怕的义庄的。
她只知道,她的脚在不听使唤地拼命跑着。一刻都不敢停歇地跑了回来。
她只知道,一个守棺人,就因为说错了几句话就莫名其妙地被人灭口。
那人的惨叫声,好像还在耳边不住盘旋。
一想起那几人在她面前行凶,就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她甚至都能感受到从脊梁上流下的一股股的冷汗。
可这下,也彻底证实了那些心里面的猜想。
心想,那位‘李公子’和连城璧必然深有牵连,而且‘交情匪浅’,否则不会一听到连家的人来过,就立刻对那人起了杀心。至于他们有着怎样的利益纠葛,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那守棺人的死却在沈璧君心里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连城璧回来的时候,发现沈璧君早已等在那里了。
好像,已经等了他许久。
“我总算把你等回来了!”
“我还以为我说的话是没人当回事了。”
连城璧能感觉出来,沈璧君的语气明显有些不对。
“壁君?是不是有人对你不敬?”他不明缘由地问了一句。
“你不用再杀人给我看,那些义庄里的尸体我已经看够了。”
她的声音陡然变冷,隐隐透着一种谴责。
连城璧的面色,一刹时地变了颜色。
他迟疑了一下,面色略显紧张:“最近外面不太平,所以才想着把城南义庄买下来,请人专程打理。”
他这话充满漏洞。更像是在掩盖什么。
她心想,连城璧何时把这种捞偏财的生意放在眼里了。
而且连家并不缺钱,根本不需要靠这种方法来赚钱。
毕竟,这种和死人打交道的生意,都是令人极为忌讳的。除非,是为了别的目的。
“打理?是专程替你暗中找那些尸体吧。”
沈璧君满眼的谴责,让连城璧恍然大悟。
原来,她都知道了。
“我只问你,那些残缺不全的尸体你打算怎么办?”
“当然是多给些钱财,他们的家人自然不会再追究。”
他说这话的时候,是那样轻松。甚至没有丝毫忏毁。
沈璧君内心一凝。
心想,就算是死人,也有着自己的尊严。像这种剥皮悔尸,违背因果的事情,在他眼里就这样不值一提吗?
沈璧君好似被他毫不在乎的眼神激怒一般,“你走,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可连城璧嘴角带笑,只是朝她温柔地道了一声:“你舍得吗?”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