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心里絮絮叨叨地想,不管老鼠在哪,大不了一起死了算了。
良久,身后的力一泄,男子的语气好似死里逃生:“应当走了。”
仲若清试探地撕开道缝,小心谨慎地望了一圈,耳边连吱吱都无,才总算松了口气。
她将身子靠在墙上,转了转手上被捆住的节,轻声叹道:“你可真怂。”
方才一遭对方仿佛也用光全身力气,语气疲惫道:“你不也是。”
屋内其实不时还是会响起轻轻一声吱。
但身心俱疲,就算吱吱几声,也让人提不起动静。
困意在不知过了多久后来得汹涌。
仲若清临睡前忽而记起。
这京城中有名的姜氏,她好似还真听过一家。
屋外的光刺进来时,仲若清已经睡得昏天黑地。
若不是身上实在酸疼,她还以为自己仍在自己那间出租房内。
赶来的侍卫跪在男子身前,嘴里叫着少爷,低着头认罚道歉。
亮堂的光将男子面上的绒毛都照得清楚,一夜过去,仲若清这才完全看清对方的样貌。
华贵的黑衣上不显脏,袖口处却被蹭得有些破损。
黑发还高高束着,一双风流恣意的眼随意一扫,摆摆手,叫人先帮旁边这小姐解了绳。
半点瞧不出几个时辰前碰见老鼠抓她挡枪的模样。
背了一晚的手解开时连动弹都疼,叫她只得咬牙摆臂松松骨。
来的人除了一众侍卫,还有官府的人。
问得清楚了才知,对方将她绑来,只是以为她跑到巷子里是发现了歹人绑人的行踪,顺道将她也抓了过来。
仲若清直叫怨。
还以为是图仲府的钱。
没成想还真真真是无妄之灾。
“喂。”
肩上猝然被人一拍,疼得她直吸气,瞪眼转过身来,那男子嘴上还挂着贱贱的笑。
“你死!”
仲若清正在气头上,龇牙咧嘴也就吐出两字。
对方比她高了不少,闻言笑道:“我哪能呢,要真死你不也出不来吗?”
仲若清回道:“你要真死我也不必被抓进来一晚上了!”
官府的人忙着将贼人押回去,对方的侍卫虽在附近,但站得离二人还有段距离。
“我叫人给你备了马车,绕到仲府小门去应该没问题吧?”
“没。”仲若清松着肩,“这个时辰应该没人了。”
她说完心中都不忍叹声气。
消失一晚家中人不知道没人来救她便算,还要顾及不被旁人发现他们孤男寡女一整晚共处一室。
那姜少爷看着她问:“你愁些什么?”
仲若清将气给叹出来:“我愁该如何编个未归的理由。”
“这不简单?”他道,“酒喝多了在酒楼睡了整晚、去朋友家小住、宵禁被抓关在牢里,随便想一个便好。”
仲若清汗颜:“你这都什么不靠谱东西?”
“哪不靠谱?”对方不满道,“我平日里都这么用。”
仲若清还要再说,哎哟一声额间被人用手指点了点。
她仰头看向这人,日出的阳光打在他俊秀的眉眼上,好似真半点事没有。
“你便是想得太多。”他道,“若是日后想去吃醉乡楼的糕点,你报小爷我的名字,定不叫你出钱。”
起早出摊的小商贩才刚开始叫卖不久。
给她备好的车马停在这屋子的一侧,恰好是辆不起眼的大小。
仲若清期期艾艾地爬上车去,趁着守门的婆子不在,开了小门溜进府中,恰好撞见门口正如热锅蚂蚁的小瓶。
“小姐!!!”
仲若清身心俱疲道:“小瓶,能给我送桶热水来吗?”
“小姐你身上怎得成这样了!你一晚上……”
“小瓶。”仲若清急忙打断她。
“我实在太累了。”她说得真切。“等我洗完再同你说清楚好吗?”
仲若清眼下还留着圈极重的眼袋,小瓶怔愣一瞬又忙不迭点头急匆匆飞奔到后厨去。
没理会那丫头叫陈大妈的喊声,她将房门合上,想要闭眼往床上一躺,又偏生想到自己身上衣裳还脏,只得坐在了椅子上。
收拾干净净好身子已经是在一个时辰后。
还未与小瓶说清自己昨夜为何没归,院里却又来了人。
仲若清心下一咯噔,连忙站起身来。
望着那雍容华贵的妇人,仲若清脑中转了好几圈,福了福身磕磕巴巴道:“母、母亲。”
“你这孩子,见到母亲紧张什么?”苏氏柔声道。
仲若清手脚出汗,却一时之间想不到该说什么好。
好在苏氏并不在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