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狼猿被江逸尘猛地一棍敲退,它在疼痛的哀吼中退却,畏缩着,一时间不敢向前。又是一头狼猿袭至,不过,这一头狼猿却是甩出了一记玄力攻击,但,江逸尘却并没有慌张与躲避,反而是握紧了手中木棍,更是前踏一步,直迎那道玄光,一声低喝,猛地一棍子抡过去。
轰!!
在这一声轰鸣中,木棍瞬间化作漫天碎屑,但也恰好挡下了这一记玄力攻击,而在这一瞬间,江逸尘再一个箭步便与这头狼猿碰触在了一起,他左臂抬起,阻挡着狼猿落下的一爪,于此同时,他右手紧握成拳直砸向狼猿的狼首……竟是要以伤换伤!
嗤!!
如撕布帛的轻声响起,狼爪瞬间撕裂江逸尘的皮肉,伤痕可见白骨,也带起一道长长的血箭,江逸尘的面孔在这一瞬间痛苦到扭曲,然而,也是几乎在同一时间,他的拳头已然砸至狼猿的狼首,在一声轰然中,这一头狼猿如同沙袋般砸在了数米之外的土地上。
余下的狼猿的速度和反应丝毫不慢……在江逸尘那一拳结实落下之时,它们也已经全部扑向了江逸尘,狼爪锋利异常,寒光泛泛,江逸尘没有反应过来,但却是凭着与荒兽搏杀的经验和本能侧开了一个身位,只是,他只堪堪避开了一头狼猿的攻击,其余十数到寒光的则全部招呼到他身上,一时间,鲜血携着皮肉飞溅!
“呃呃啊啊啊啊!!!!!”
一声可谓惨绝人寰的惨叫声响起,他整个面孔都极度地扭曲起来!这一次的伤,是前所未有的……他的身体已经被鲜血染红,整个人好像从血池中刚捞起来一般,但这殷红中却是掺杂着道道森白色——那是裸露的白骨!
他的眼睛在这一瞬间猩红如血,似乎是被鲜血所染,又似乎是从眼瞳深处所绽放的血芒。而此时,他的身上开始散发出一股骇人的血气,身体周围有着一层若隐若现的红色光晕,这层光晕却是阻止着鲜血的滴落!此刻,江逸尘的脸色已经如蜡纸般苍白,他感觉脑袋像被灌了铅一样沉重,站立不稳,他感到了极度的疲倦,而逐渐模糊的视线中,却没有看到狼猿继续向他发动攻击。
“还是……失败了吗?”
狼猿没有继续进攻,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他又像之前的任何一次那样,无法坚持两刻钟的时间。这短短的数天之内,他已记不清是第几次如此伤重了,这些狼猿不会要了他的命,但,每一次却都能恰到好处地留他最后一口气,然后让他昏死过去。诡异地,如此重伤却能在半个时辰内恢复过来!他不知道是何原因,或许和唯一的解释,就是帝晨对他脚下这个玄阵的隐瞒——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当他睁眼醒来,依旧看到的自己是在原来的位置,依旧看到这些狼猿包围着他。
场外,帝晨眯眸看着其中一切,他脸上噙着淡淡笑意,嗯,这小子,刚开始还是直接被一巴掌给拍到晕死过去的,现在是越来越抗揍了,都能单挑一头狼猿了,不过,还是不够……
“小子,不行了吗?”帝晨忽然颦眉吼道,“四天了,整整四天,你还是没能完成这小小的要求!看来,终究是本神看走了眼,终究是你的父亲、伯父、堂哥、族人甚至是你的妹妹都看走了眼,你根本就没有那个所谓的潜力,没有成为强者的资质,你所认为的坚持、努力,终究是不过是笑话,你只配成为别人垫脚石,成为那木枭的踮脚石!家族的命运,族亲的嘱托、期待,你的仇恨、恩泽,所有的一切,一切,都与你无关!还是说,你是想做那个遇到危险,只知道躲避,遇到宝物,只知道退后,禅让的废物吗?”
“江逸尘!若你此次依旧倒下,本神不介意再等一个五千万年,但你,却会没有了哪怕是半刻的生存时间!明白了吗!”
帝晨的声音带着一丝玄力,传到江逸尘耳中时,他的身体猛地一颤,脑海的昏沉散去大半,帝晨的话,如同九天轰雷,落下之际让他脑子一下子变得冷醒起来,对,他早已经不是孩提,而且……已经不可能会有人站在他的面前替他挡住危险,如果一定有人站在他的面前——也只能是敌人,只能是那未知的危险!
短短几天的安逸,就能抹去他彼时的热血吗?
父亲、伯父、族老、堂哥、月儿、柳芸嫣、木枭、连战天……短短几天时间,他就能忘掉那些人的面孔吗?能忘掉所有的恩、愧、责、恨、怨吗?
不,不能!
但……
短短几天的时间,却真的是险些让他忘却自己深陷险地,让他险些忘却了自己来到这里究竟是要做什么的,让他失却了热切之心!
“不,我,江逸尘,不会让任何人……看错,”江逸尘摇晃着几乎倒地的躯体兀然稳住,他深垂的头颅逐渐抬起,“我,不会……让任何人小看!哪怕,你是——神!”
“啊啊啊!!!!”忽然,江逸尘抬头仰天,一声嘶吼,身上,那若有若无的血色光晕忽然化作了冲天的杀气,如同血色喷泉!也在这一刻,他的一双眼睛完全地变成了血色的深渊,看不见一点瞳眸的黑白之彩!
在这一声吼下,江逸尘脚下的玄阵,五星图案快速地旋转起来,以江逸尘为中心,方圆百米尽被血色笼罩!
看着那个玄阵,帝晨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