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冷风袭来,瞬间冲垮睡意,直起身子,打起冷颤。
坐在上方的先生毫无影响,似乎再冷的温度也无法打扰先生们对传道授业解惑的热情。
“顾晏你回答,‘宅殷土芒芒’和‘邦畿千里’有何不同?”坐在上方两鬓斑白的的老先生,手中抱着汤婆子,看向坐在下方第二排的顾晏说道。
被点名的顾晏,放下手中的竹笔,端坐着站起,抬头看向先生,回答道:“‘宅殷土芒芒’毕竟虚空,不及‘邦畿千里’之实在。”声音不卑不抗,刚好课堂中的学生都听见。
“好,好,好,说得不错,你们记住了吗?”老先生很是欣喜,示意顾晏坐下,对其他学生问道。
“记住了。”下面的学生大声答道。
“咚,咚,咚。”
课堂外的铃钟响起,老先生做着假期最后的嘱咐,无非是不要忘了温书,孝敬长辈,注意安全。
下面的学生胡乱应着“知道了。”,收拾课桌的手从铃声响起时,就未曾停过。
待先生走后,学生一贯而出,课堂里只剩下三三两两的学生。
正准备收拾笔墨的顾晏,被早已收拾好的好友围住,皆是一脸坏笑的看着他,也不说话。
他一脸困惑,转头看看左边的邵默,又转头看看右边的胡叙,二人还不开口,他终于没好气道:“干什么?”
见他不明其中深意,邵默收起坏笑,翻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白眼,用胳膊肘撞了撞身旁的胡叙,示意不要再笑了,无语说道:“行了,这呆子看不明白。”
胡叙收起笑容,板起脸做出无比愤怒的样子,指着顾晏骂道:“好你个顾晏,娶了媳妇,竟不请兄弟们喝喜酒就算了,也不把媳妇带出来给兄弟们长长眼,你说你还够不够兄弟。”
知道好友在开他玩笑,但还是在听到‘娶了媳妇’时,脑中不自觉浮现出顾绣娘那精致的笑脸,一股热气涌了上来,霎时烧红了耳朵脸颊。
“她病刚好,不能长时间出来吹冷风。”他解释着,加快手上收拾的动作。
胡叙震惊,“这竟是真的!你爹娘真的给你捡了一个童养媳。”
要知道传言不一定是真的,胡叙从不相信顾晏会有媳妇,毕竟这里没有哪个爹娘会在儿子八岁时,给儿子说媒,更别说娶亲的了,他只是想炸炸顾晏,没成想真能炸出鱼来。
胡叙震惊过后又好奇询问:“那她比你大,还是比你小,今年几岁了?”
“比我小,今年五岁。”
邵默忍着笑意,继续询问:“那她真的如传闻中所说,倾城之姿,端庄优雅。”
这话说的也不错,顾晏只好点点头,表示同意这么说。
邵默更兴奋了,“那你后天把她带出来,我们到松树林,那儿风小,天天待在屋中,闷都要闷出病来。”又对胡叙吩咐道:“胡叙你再去把李珍珠喊来,让她知道顾晏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不要在没脸没皮的纠缠于顾晏了。”
李珍珠是那卖猪肉李三狗的闺女,喜欢顾晏闹得全镇皆知,天天嚷嚷着嫁给顾晏,导致顾晏成为整个书院的谈资。
胡叙听这话,知道邵默要搞事情,连忙答应。
撕杀谁不爱看,尤其是女人之间的撕杀。
听着好友还在喋喋不休,顾晏心中叹息一声,交友不慎呀!收拾好了课桌,立即遁走。
见他蹿出门去,邵默和胡叙忙拿起书箱,追出去,对他喊道:“那就这么说定了,后天下午松树林不见不散。”
他加快了脚下的步伐,一会,邵默他们就被他甩没影了,才慢下来。
多次拒绝无果,摆脱李珍珠的纠缠,迫在眉睫。
是否要利用绣娘来逼退李珍珠了?呸呸呸,什么利用,她有义务宣誓主权,虽然她从没承认过自己是她的丈夫,但她心里一定清楚,不然她从未叫过哥哥,一直是阿晏阿晏的叫他。
要怎么说服爹娘同意他带绣娘出门去,会见邵默他们?
说是待在家中过于无聊,带她出去认识新朋友,日后一起玩耍。
或者说是闷家中总归不好,带她出去认认方向,恐免日后迷路,找不到家。
脑子全都在想怎么带顾绣娘出门,却忘了绕路,看到站在路中央的李珍珠时,顾晏立即转身往回走,已经来不及,李珍珠已经看到了他。
“顾晏,你站住。”李珍珠喊住了他,走到他身后,命令道:“顾晏,你转过来。”
他无奈转过身,这才发现李珍珠眼镜红红的,明显哭过,余光看见几丈开外的猪肉铺,李三狗正盯着这边,手上的砍刀一下一下重重落在猪肉上,让他心底发毛。
“你真的有娘子了?”李珍珠问道,圆润的脸上泪痕还未干透,声音还带着鼻音。
顾晏承认的干脆,“是真的。”
李珍珠委屈的盯着顾晏,看他是否在骗她,很明显顾晏说的真的,两重打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