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陈昱承没课,上线就来找了江须,彼时她正在某个地方打怪兽,长得难看的一律叫怪兽。
刚驾驶着机甲回去,就看到了陈昱承的消息,问她在哪。
江须便传送了过去,那人穿着她送的衣服。
不错,好看。
“都登了游戏,做做任务也没什么啊,重拾一下你曾经的威风呗。”江须走过去倚着他。
“可以,但是我比较忙来着。”
的确挺忙,正说着就要走了。
江须没意见,反正人跑不了,刚要走,就看那人又折回来问:“你说的那个星球,是不是醉星?”
嗷,她忘记了给他说明确的地址。
“对,是个私人星球,你来的话我给他们说一下。”江须回答。
“好,还有什么要带的吗?”
“没了。”
周五晚上,陈昱承便买票登船,到了周末才抵达,他刚落地醉星,便来了一群长得不良分子的人向他走来,打头的过来朝他颌首:“陈昱承先生你好,大小姐派我们来接你。”
陈昱承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是怎么样的,默默点头被带走,又折腾了许久,车子才慢慢停下。
醉星的雪季很长,江须住的地方格外寒冷,陈昱承下车被领到了一扇雕花大铁门前,围墙向两边延伸,被隐藏在大道两侧参天的大树里。
“大小姐的私人领地,我们不便入内,陈先生自便。”这些带着他来的人说完,就开着车离开了。
风雪渐大,陈昱承撑开伞,紧了紧围巾,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很冷,但是提包的手心却溢出了汗。
呼——
他向前了一步,大门“咔啦”一声,中间的一处小门弹开,陈昱承走进去,门又闭合。
里面的花草树木都自由生长,有点修过又懒得动的样子,雪压在小路边的草叶上,太重,又滑下来,刚好砸在陈昱承的皮鞋上。
这似乎是哪个星球移开的名贵花草。
再往里面走,绕过一些巴洛克似的雕塑和建筑,后面立着一个违和的传统联邦别墅。
四四方方,它似乎一整面都嵌着由特制的单面玻璃,连门在哪里都找不到。
陈昱承绕到那里,转了一圈,继续沿着小路往里走。
可能是他的错觉,他竟然觉得里面比外面还冷,风尤其大,有些调皮的雪花躲过眼镜飘进眼里,化成水雾。
不知走到了哪里,大衣刮过路边的枝丫,伞上的雪被打落,他抖一抖再抬起伞,眼前白茫茫一片。
像是湖,却白的看不清边际,刚才入眼的雪花迷住了视线,一片白里藏着一点黑。
陈昱承抬手擦了擦眼睛,脚步不自觉的加快,靠近了才发现,那里是个简单的秋千。
上面的人应该是仰头靠在秋千背上,脑袋歪在一边,散开的黑发被大风吹得凌乱。
“江须。”上面的人没有动。
她说她的耳朵出了问题……
之前江须的感官敏锐到陈昱承害怕她神经衰弱,但这会,他又觉得难过,不该是这样。
江须像是在睡觉,但她穿得很单薄,就套了一件卫衣,露出脖颈和一半的锁骨,宽大的裤子因为盘起了腿,一只裤脚滑在了膝盖,呼呼往里灌着风。
她衣服上落了不少的雪,应该在这里待了不久。
陈昱承蹙着眉,又靠近了些,在秋千不远处的厚雪里发现了一只棉拖鞋。
他捡过来,湿了一半。
叹出的白气化在寒风里,陈昱承把手提包放在地上,腾出一只手去解围巾。
“江须?”陈昱承拿着围巾,靠过去了一些,轻声道,“还要睡吗?”
他去碰了碰她额头黑发上的雪,指尖刚伸出去,一只冰冷的手便迅速将他的手腕死死捏住,下压,力道大的像是要捏碎他的腕骨。
“有点疼。”
江须睁开眼睛,眸子里是迸发的狠厉,彩色的光晕叠在她的视野上,眼前站着个面带微笑的人。
她能看见他的黑色大衣。
“对不起。”江须赶紧放开手,撑着摇摆的秋千往后坐了些。
陈昱承叹了口气,把围巾递给她,有点忧愁:“本来想给你系上,但是手疼。”
江须看着怀里的围巾,又看看头顶上的伞,她心里其实很烦,但是又有点别的情绪。
“就说让你别来了……”她从秋千上跳下去,光着脚踩在雪堆里,拿着围巾给陈昱承的脖子来了个死结。
“谋杀亲夫,想不到比那什么还可怕的事来了。”陈昱承举高了伞,把她罩在底下,脸上挂着笑,打了个喷嚏。
江须的臭脸没绷住,笑出来:“快算了,你没把自己冻死就谢天谢地了。”
她弯腰去提地上的包,拉着陈昱承往屋子里走。
“等一下,你的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