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出版社名字的薄薄教材,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她没深想,潜意识似乎在阻止她的思路往更可怕的可能性上靠拢。她把注意力放在了少女的死因上,开始四处翻箱倒柜地寻找些蛛丝马迹。
书桌上实在没什么值得翻找的价值,她打开了抽屉。不知道是因为父亲跟兄长为了避嫌从来不进来,于是完全没有藏起来的意识,又或者觉得根本不会有人来看,她打开抽屉的时候直接映入眼帘一个与周围的课堂笔记之类的本子完全不一样的小册子,全部都用日语写的,她有点不耐烦地将本子丢在桌上,然后翻开了课本。藤原千代。工整又熟悉的字体,与刚刚看到的遗书上的一模一样。哦,原来是个日本人。她有点了然地点点头,但是,藤原千代……
她甚至没听说过这个名字,要说藤原静香都还更熟悉些。而记忆中合作过的日本人不说上千,也有好几百个了,但她的记忆里没有这个人,何况这才是个小孩子,完全没有产生交集的途径。她想不出任何联系,只能将注意力再次放回到那本看似日记的小册子上,
里面的内容很久没更新过了,她看了看桌上的台历,已经翻到五月份了,可本子上还写的是新年的事情,到底怎么回事,她皱着眉往前翻阅,总算在去年的某一日中找到了点线索,大致就是在同学口中听说哥哥前几天打了同社团的学长,回想那天哥哥的样子确实心情好像很不好,总觉得很担心,想要询问,但哥哥一向是那种寡言少语的类型,自己也不擅长交谈,而且都过了好几天,自己突然开口大概也只能让哥哥想起不开心的事,最终还是决定算了。在这篇日记前面的都是每天都写的,确实是日记,但自从写了这篇之后,就开始跳着写了,从周记变成月记,最后就变成好几个月都不写了。
而翻阅之前的日记,这本日记的原主确实也跟她猜测的差不多,是比较内向的类型,家里只有父亲跟哥哥,很多话也不能直说,只能写在日记里,在学校里没什么朋友,本人从内心到外表都十分乖巧,虽然看镜子里底子不算差但显然不怎么会打扮,大概是经常被人忽视的类型。看到同学谈笑一起吃便当的情景十分羡慕,鼓起勇气很多次,最终还是没敢跟人搭话,这种懊丧在日记里经常出现,但偶尔也会出现些小朋友的自鸣得意,大约从一年前开始跟着哥哥去送豆腐,能够为父亲跟哥哥减轻一点负担,感到十分开心,再比如做饭什么的,常写如果自己不在家里的话,那两个男人大概只能吃豆腐度日了,啊,说起来这家人好像是经营豆腐店的,难怪屋子里一股豆浆味,桌上的化妆品虽然样子不多,但都是性价比很不错的好东西,看起来虽然不算大富大贵,但在吃穿用度上还是没有亏待这孩子,只是性格方面,实在是没办法,这孩子太过内向了,就算在学校被人欺负大概也不会……
啊……
霸凌。
一边看日记一边默默吐槽的她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词,连忙翻找起屋子里其他类似的小册子,虽然费了点劲,不过还是在衣柜深处找到了,“又能跟哥哥一起上学真是太好了。”陈旧的墨痕跟稍显稚嫩的笔迹毫无疑问确实是本人写的东西,
……再联想到那篇可以称之为时间节点的日记,兄妹俩的年龄差极小,所以一起上学,那么哥哥打了学长,一向是透明人的妹妹被牵连也似乎顺理成章了起来,原本就不怎么开心的校园生活变得更加艰难,而这种欺凌竟然足足持续了接近一年,只是为什么明明已经忍耐了那么久,又突然想要自杀呢……
完全化身为名侦探的她在窄小的屋子里探寻着每一处细微的不合理,最后还是一直被床脚的垃圾桶挡住的,塞在床底下只露出一角的黑色包裹解决了她的困惑。撕开层层叠叠的塑料袋之后,露出了一本被“恶心”“暴力狂”“阴暗”这种猩红的字眼涂满了的数学书,这不是霸凌的常见手段么,应该不是这个,如果是刚刚开始被霸凌倒还算件大事,但已经过了一年,应该司空见惯反而无法造成伤害了,她撇撇嘴把书扔到一边,继续往里掏,果然,袋子深处还有个小纸团,
“……”她沉默地看着手上的字条——大概是对这种欺凌也腻味了,决心去报复正主,纸团上写着让她放学后把“拓海那家伙”骗到学校的某个角落里去,如果不做的话,就找人用更加下作的手段对付她。至于有多下作,她实在是连看一眼都觉得反胃。而拓海大概就是她那个不善言辞还打了学长的哥哥吧。那纸条上的内容不管哪边对于这个柔弱又固执的少女来说都是十足可怕的威胁,看来这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吧,她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道道疤痕。
宁愿死,也不愿意受人胁迫。
啧。
她嘴里不自觉地发出了不赞同的轻响,连死都不怕,怎么还会有过不去的坎呢。她伸着细长的手指点了点镜子里的人,还未长开的少女的脸上带着点婴儿肥,是很可爱的类型,也不知道谁那么丧心病狂欺负这种孩子,你也真傻,就这么死了怎么报复他们呢,她对着镜子里皱着眉头的少女指指点点,如果一时半会儿回不去的话,我就帮你找回场子好了。镜中少女的脸上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