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拓海默默地看了一眼在边上发癫的千代,倒是千代说着说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了,“我是不是很吵…”“有点。”拓海抿嘴一笑,千代便知道他是逗她的,她鼓着嘴故作生气,扭过头看窗外,“你烦死人了。”说罢倒是真的安静下来,只是一会儿又憋不住笑起来,拓海把车开回家停好,千代便一溜烟地窜进屋子,文太瞧着她这蹦蹦跳跳的样子就知道赢了,只是等了好一会儿,却不见拓海进屋,走出去一看,拓海直愣愣地站在车外面盯着引擎盖,不知在想什么,“你站那儿发什么呆呢?”“……没什么。”拓海仍旧看着车,文太却并没回去,只站在外面,掏出烟来点上陪他站着,
……“那个,老爸,这个车,”“怎么了?”拓海看着文太老神在在抽烟的样子,“唔,也没什么。”他摇了摇头道,转身走向屋里,“我该睡了。”拓海一直是这样沉默的性子,文太自然不是第一天认识这个儿子,但他仍是第一次见到他这样欲言又止的犹豫样子,赢了比赛而已,这么高兴?他自然是不知道千代这一路的彩虹屁,把拓海吹得天上有地上无,纵使拓海是这样处变不惊的性子,也忍不住回了房之后抱着被子笑了一回。
第二日,
拓海要去加油站上班,千代在家又没人管,虽然文太千叮咛万嘱咐叫她老老实实在家呆着,但她还是瞧着文太前脚出门,她后脚就留条走人了,昨晚没去送货,又睡到九点多才起,她反正是休息好了,戴好帽子又撑着伞,去了学校,上午只有桐谷跟小野,连绪美都不在,“千代你身体好了?”“嗯,好啦,是我哥他们小题大做,”千代不以为意地摆摆手,站在摊子边上,倚着架子跟桐谷聊天,
“说起来,我听说昨天拓海前辈在秋名山上可是大显身手。”“……”千代歇了一夜,但那兴奋劲儿确实很难过去,太上头了,她听桐谷一说这茬,嘴角就不自觉地往上勾,“确实很厉害,我感觉自己快窒息了。你看我的手,”她把自己咬坏的手背递过去给桐谷看,“这是怎么了,刚刚在哪里撞了?伤口清洗了没?”桐谷吓了一跳,下意识就要找纱布什么的,赶紧被千代按住了,“别忙啦,这是我昨天自己咬伤的,”“自己,咬伤的?”桐谷不太理解这句话的含义,怎么会咬手?
“我太激动了,不自觉就把手背咬伤了,但整个过程我自己都没察觉到,回家都沾到衣服上才察觉自己的手疼。”千代这时候其实也没什么疼痛感,她一边说一边挥动着自己的手,“这就是极限运动的魅力吧,在生死之间寻求一线的间隔,不停地冲击人类的极限。”“千代,你是不是很喜欢赛车?”桐谷看着千代笑得像弯月一般又亮晶晶的眼睛,一时间不知该感到高兴还是难过,
“我不爱开车,但我爱看。”千代仍旧笑盈盈的,她说起这些事的时候显露出极大的兴奋,实在没有余力去照顾桐谷的小小情绪,而桐谷也发现了这一点,但他仍旧有些不死心地喃喃道,“那千代你会喜欢…不懂赛车的人吗?”
“什么?”千代没反应过来,桐谷的声音本就不大,又湮没在来买东西人潮声中,她大概只听见了赛车跟喜欢,于是扬声问道,“你也喜欢赛车?”桐谷一时无语,倒是边上一直默默看着的小野有些忍不住,用胳膊肘拐了拐桐谷耳语道,“你别钻牛角尖了。”“你们又在咬什么耳朵?”千代凑热闹似的伸头过来,却被小野随意地推开,“男人的秘密,啧,你不是说跟绪美一起去买衣服的,还不快去联系她。”
“……”千代感受到了一丝排挤,但毕竟男人心,回形针,青春期的少男心,是海底回形针,瞧着这两人的样子,她还是决定不多问了,有点没趣地往后退了退,躲开人群给绪美打电话,绪美的声音就算在人潮海海之中都能极清晰地从电话对面穿透过来,“千代!你到学校了?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就来!”
千代听着绪美在电话对面鸡飞狗跳地好像是在拿衣服穿鞋的声音,一边还有启介极不耐烦的“出去!别吵我!”而后,“凉介你管管她!”再而后,“我今天才不去那学校里打白工,你爱去你自己去!”
千代默默地挂了手机,转回到摊位边上,“说起来这几天,御木有来么?”“来过几次,但没见到你,她好像就没什么精神,只晃了两圈就走了。”“哈?”千代歪着脑袋看向小野,还有这种人的?“她到底讨厌我什么啊?”千代感觉自己被什么怪异的恶灵缠上了一样,虽然也不影响她什么,但总觉得心里有点膈应,
“讨厌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就跟喜欢一样,喜欢的时候就算她说脏话都是可爱的,讨厌的时候,讨好我也不过是负担罢了。”小野不愧是有女朋友的人,瞧着是深有体会,一边低头找钱,一边就说出了这样的心得,“……行吧,那我,还是离这边远一点比较好。”千代耸耸肩,她看了一眼桐谷,他正低着头给客人捡装点心,不知是在回避她还是单纯地工作,但人本来也不该奢望被所有人喜欢,也不该奢求不辜负所有人,只要问心无愧,就已经是很难得的事情了,何况她压根也不知道缘由,自然也无从补救,千代默默地坐到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