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速?
千代不喜欢庄司慎吾耍的这种小把戏,低声问池谷道,“前面那辆EG-6,是不是马力还没发挥到最大?”
“理论上,是的。”一边的池谷大概是怕影响到千代,轻声回答,“我之前也打听过,EG-6搭载的引擎B16A几乎是NA1.6升排量中最强的,何况,迄今为止,我还没见过比86马力还小的赛车……”
“那他迟迟不肯动作,到底在等什么。”千代听起来并不像是在询问,反倒像在确认,后追的车子心理压力小,也便于观察对方的驾驶习惯,寻找破绽,所以确实有人会采取后追的策略,但面对拓海这样声名在外的过弯高手,放弃直道优势,坚持后追,若不是他对自己的车技有相当的自信,就是在酝酿一些让人不敢深思的……计划。
“…death match,是赌上性命的赛事。就算他什么都不做,危险性也是摆在那里的……”千代不再往下说了,又或者是不敢往下说,若是再往前进一步,便是她亲口鼓动拓海参加了比赛,而这样的后果,她就算只在想象中,也承担不起。
而池谷,他与健二脸上刚才还明显轻松的表情也在瞬间收敛起来,“千代,别想这些不吉利的事。拓海他,不会出事的。”池谷低声安慰道,但就算他自己也能听出这话有多苍白无力。
而就在几人担忧之际,千代的神情又变了,“怎么?”池谷紧张地问道,“直道要到头了。”千代的声音细碎,仿若叹息。她其实有点后悔自己开车了,一个是因为这次比赛本身的特殊性,实在是太过危险了,她总是心不在焉地,另外一点就是不论身体托管到什么程度,她也始终会在意车子的行进。
这跟上次坐在凉介车里看比赛的心态全然不同,她紧张得手心全是汗,甚至感觉方向盘都要打滑了,而坐在她身边的池谷则将她的神情尽数收入眼底,
这对兄妹实在是厉害得离谱,拓海在短短几个弯道中便适应了这种正常人开起来稍有不小心便会直接车毁人亡的比赛规则,而千代则是几乎注意力根本不在车上,全然凭借一股本能开车似的,都能不落下风地紧跟在两人之后,
她才十七岁,连驾照都还没考,就已经有了如此的技术水平,若是今后在这条路上继续前进,必定有难以估量的前途,那么站在他们身后,培养出这样一对优秀车手的那位藤原文太,又会多么地深不可测,池谷简直不敢多想。
那边千代倒是没感受到池谷的心情变化,她听见系统播报,说拓海的车速有变化,这时候怎么会突然调整车速,大概是会车?
虽然提前清空了赛道,但毕竟是公路赛,不能封路,有上山的车也不是不可能。她拉开与前车的距离,微微侧头仔细听着车窗外的声音,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86,车身摆动的幅度非常小,动线也很优美,
就算她看赛车的时间尚短,只能大致判断,但作为死亡胶布赛的老手,想来庄司慎吾已经看得非常清楚了,
而在这会车的时刻,尽管只是短短一瞬,三辆车便先后沿着近乎相同的线路冲出了弯道,健二看着对方车里司机惊恐的面容,一时间有种在照镜子的错觉,
确实,不论是谁,在半夜的山道上遇见这样惊险的会车,还是一连三辆,应该都会感到恐惧的。
“太可怕了。”健二低声喃喃道,“虽然知道拓海的技术高超,但强到这种地步,也有些太离奇了……”边上的池谷点头附和道,
“确实,虽然理论上,不靠方向盘,光用重心转移也是有可能实现四轮漂移的,甚至说,将手缠绕在方向盘上这种极端的形式,一开始的初衷也是为了能够在极限中理解这种技术,但这种理论始终是理论。就算是提出比赛的庄司慎吾本人,想来也是经过了无数次的练习才能够在这种比赛中获得优势。”
“但是拓海在短短的前半段路程中就轻松掌握了这种几乎只存在于理论中的技术,面对对头车都毫不惊慌,不管是心理素质也好,还是扎实的车技也好,都好可怕。”健二大概是真的被刚才的会车吓到了,连着说了几声可怕,千代听着这俩人一唱一和,心里却一点都轻松不下来,低声道,
“没错,前半段坡度缓,直道长,拓海之前没适应的时候,庄司慎吾还游刃有余,总觉得自己胜券在握。但马上进入的后半段,坡度提升,马力差距不再构成决定性的优势,如果庄司慎吾再不抓紧机会超车,可就要被拓海拿住先机跑完全程了。”
千代的眉头皱得紧紧地,健二有点疑惑地从中央后视镜看了千代一眼,“那,那你还这么紧张做什么。”“乐观地想,庄司慎吾大概现在正在后悔轻易地接受了拓海的挑战。”千代说着却冷笑了一声,
“但我觉得,以他在外的风评,或者说,故意撞上池谷前辈以激怒拓海,逼他出战的行为已经暗示了,他不是这种乖乖认输,坐以待毙的人。”
千代的话就如同不祥的预言一般,下一秒,在入弯口的红色思域突然加速砰地撞上了86的尾灯,这样高速的行进过程中,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