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代睡意全无地回屋看了一会儿录像带,等到拓海下班,一同往回走,“晚饭吃什么?”拓海撑着伞走在她边上,手里拿着个加油站送的广告团扇,扑哧扑哧地给千代扇着风,
“没想好,做个欧姆蛋包饭算了。”“可以,”拓海对食物没什么挑剔的,甚至平时在千代面前说绝对不吃的豆腐,如果是文太送来的,他也能忍着吃两口,千代歪着头看了他一眼,四点的阳光刺眼又炽热,好在遮阳伞不是雨伞,拓海个头高,稍微偏一个角度就能将千代整个人罩在影子里,
“说起来,比赛开始前,你是不是说有话跟我讲?”“啊,啊是,”千代其实已经把这一茬给忙忘了,但亏得拓海自己提起,她才连连点头应道,
“什么事情?”
“其实,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千代摇摇头,“只是跟高桥凉介聊了些事,”她顿了顿,抬眼看向拓海,
剪了有几天的头发慢慢长得顺眼了些,越发显出拓海的少年意气来,他正歪着头看她,眼里带着些疑惑的样子,
“我问他,作为哥哥带着弟弟去跑山路这样危险的事情,会不会担心,自己做出了错误的选择,万一启介他因为赛车而出什么事怎么办。”
“高桥先生怎么说?”
“他说,启介是个成年人,是做好了觉悟才上场的。他让我,也不要小瞧你的觉悟。”
“……”拓海没说话,脸上带着点笑,让千代有点无语,
“笑什么。”
“所以你是看到我的觉悟了?”“看不看得到是另外一回事,但我确实不喜欢你这种态度,”千代抬手想要捏住拓海的嘴,让他物理闭麦,但拓海却很是灵巧地闪开了,只是他虽然很快又回来给她撑伞,千代却赌气地不肯理他了,拓海挠了挠头,思考了一番又道,
“我听池谷前辈说,你昨天把庄司慎吾打了?”“……”那两个多嘴的鹩哥,千代暗自腹诽,脸上却露出个浅淡的笑来反问道,“打的不该?”
“打得好。”拓海摇头笑道,“我还得谢谢你呢。”“这有什么好谢的。”千代故意用力捏了捏拓海的手臂,看着他龇牙才满意地松手,拓海却认认真真地把话讲完,
“只怪我自己气昏了头,把86撞成那样。”
“…说起来。”听他这话,千代才想起来什么似的,又有点疑惑地看向拓海,“你之前就说自己生气起来什么都顾不上,你昨晚,也气失忆了?”
“……嗯。”拓海老老实实地点头,“我只记得跟一个很讨厌的家伙赛车,然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很生气,一股脑地回家了……”
“…下次带你去练拳击。”千代小声嘀咕了一句,拓海没听清,叫千代重复一遍,她却只笑着摇头不肯再说,拓海就知道她没憋什么好话,过来搂她的脖子,俩人在人行道上闹起来,
千代哪里拗得过拓海这样天天帮着文太搬豆腐的体格,拓海把伞收了跟扇子捏在一起,另一只手圈住千代,像平时在家扛黄豆袋一样就将千代甩起来揽在了肩上,吓得她一声尖叫,双手乱抓,忙不迭地道歉,
“我错了我错了,快放下,我头好昏。”还好拓海也只是玩笑,听她这样告饶,连忙将她放下,果然,刚才倒过来那一下千代的脸上瞬间就充血了,连脖子都透着股艳丽的红,
“你瞧你!”好在大夏天的,路上也没什么行人,也不至于太丢人。千代用手背贴了贴脸,热得像发烧似的,拓海关切地瞧着她,只是看着她那醉酒似的红脸实在有趣,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啊,你还笑我,”千代嘴里说着赌气的话,脸上却也憋不住,只跳起来从后面箍住拓海的脖子,
“罚你背我回去!”“好好好。”拓海嘴里应着,抬手托住她的膝盖弯,轻轻一送,就将她背了起来,“伞给我打着吧?”“不了吧,这么短的距离,按你这笨手笨脚的劲头把伞打开,都到家了。”拓海看着不远处的路口,又笑起来,
“我看你今天是不想吃饭了……”
兄妹两个一路就这么闹将着回去,进屋了都笑得停不下来,文太都忍不住出来看,“今天有什么好事,怎么这么高兴?”“也没有,”千代笑嘻嘻地从拓海背上跳下来,牵着拓海往屋里走,左脚蹭右脚,便将鞋利落地蹬掉,咚咚咚地跑进了屋里,
“那老爸你有什么好事?”
“没有,哦,要说的话,也算有,”文太摇摇头却又自己否认了,
“佑一过来吃饭,我路上买了点菜,今天不用做饭了,”
“哈哈正好我今天也不知道该吃什么呢,”千代笑着应下去厨房洗了手出来,瞧见文太跟立花店长一起把桌子支到了院子里,“屋里点灯却不至于,可不点灯又太暗了,干脆出来吃,”“嗯,那我把落地扇抱出来,”“让拓海抱,你去把冰箱里的粥端出来就行,”“好~”
四个人各司其职地将桌椅摆好,又端出饭菜来,四五点钟的太阳余威尚在,仍然是光亮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