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
詹鹤冬的手背上的针眼已经不流血了,他把棉签扔进垃圾桶,眯眼看着小跑过来的游含意。
游某狡黠一笑: “我又没得罪他,只是说两句话而已。”
詹鹤冬从肩膀上拿下衣服,穿进去一只胳膊,游含意赶紧小跑到另一侧,帮他拉上另一只袖子方便他穿。
“真的吗?那花和那果篮……?”
“你别听他瞎说,我是专门给你买的!他记错了而已,我都跟他解释清楚了,老板你不要随便冤枉一个热心市民,好令人寒心啊……”
她捂着心口佯装受伤,詹鹤冬却只是整理袖口,并不看她表演,她一个人演了半天见无人搭理,尴尬的轻咳了两声。
詹鹤冬这才像刚刚才看见她似的,面露惊讶问道: “你刚刚说什么?”
游含意无语,她曾经用来对付徐黎廖妍的招数竟然被詹鹤冬原封不动的回敬给了自己,心痛啊,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
詹鹤冬轻笑了一声,没再搭理她,把话题拉回来: “你想去哪儿吃饭?”
“随便啊,我都可以。”
看,她又不像她了,詹鹤冬无奈瞥了她一眼。
“那就去青灯影吧,上次吃的那家。”
“他家不是当天预约制嘛?你有预约吗?不对啊,你手机我都没帮你拿上你怎么预约的?”
詹鹤冬想双手插裤兜,但忘了自己穿的家居服裤子没兜,手探了个空,装x失败,面色一顿,游含意憋笑,这下轮到詹鹤冬尴尬了: “咳,我去不需要预约,我跟他们老板认识。”
“那你上次——上次怎么不说?”
詹鹤冬奇怪的看着她: “说什么?我认识老板的事你跟鱼苗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她多少次带着你去那吃饭都是直接报的我名字,你失忆了?”
游含意大骇,糟了大意了,连忙摆手乔装脸色,挤出一个笑来: “没有啊,我问的是你上次怎么——怎么不跟司机说,我当然知道你跟老板认识啦!我又不傻,也没摔脑子失忆,我怎么可能不记得,哈哈,哈哈。”
詹鹤冬把她的反应看在眼里,默默在心里把她和原来的游含意区别开来——她们俩不是同一个人。原来的游含意暂且叫做游一,现在的游含意叫游二,据他观察,游一并不知道他跟老板关系好,准确来说游一并不在意他的任何事,只要能顺利进去吃饭,谁的关系她都无所谓,她只关注宋虞,那这位游二又是哪来的把握说出“我当然知道你跟老板认识啦”这种话?
詹鹤冬把疑点记下,小小的忽略是自己钓鱼执法在先,对着游含意露出了一个微笑: “你还记得就好。”
这几个字他咬字特别清晰,语气也很重,游含意后知后觉的感觉出不对劲来,但她仔细回想了一下刚刚的说辞,没毛病啊,圆的很好啊!
“当然不能跟司机说了,司机就是我——妈派来的监视器,跟他说了我的关系网还怎么隐藏。”
他本来想说后妈,但一想说出来她又要追问为什么是后妈,有时候这位游二小姐的关注点真的很奇葩,他懒得再解释一遍家庭关系,所以直接把“后”字省略了。
还不知道自己改名叫“游二”的游含意点点头,出乎意料的没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缠——废话,她怎么敢再说话!每次都是多说多错,然后在不经意之间露出马脚!而且奇怪的是,每次她还都是在詹鹤冬面前掉码!像是有什么玄学定律似的,她真的心惊胆战,也不能寄希望于每次都能糊弄过他,少说吧,少说少错。
她眼观鼻鼻观心的规矩起来,詹鹤冬又后悔起刚才说的太明显让她警惕了,这下好了,她肯定要少说话了,这一路上自己得少了多少乐趣啊。
两个心怀鬼胎的人安静的沉默,这是继上次在初雪中撑伞发生过后,再一次重现在深夜的医院门口。
他们打的车很快就来了,从这里去青灯影也不过20分钟的路程,游含意全程克制住自己想唠嗑的嘴,安安分分的坐在后排右座,詹鹤冬坐在她旁边也不说话,双手插在外套兜里,一直用余光打量着她。
到了青灯影,有了服务员在旁边说话,他们俩之间的氛围才显得没那么尴尬。
就算是将近晚上十点,青灯影里依然人来人往,詹鹤冬带着口罩,步履加快,游含意不明所以,也跟着他走得越来越快。
詹鹤冬在经理那里刷了脸后,服务员带着他们左拐右拐,拐进了一个很有古风意趣的包间,比他们上次来的那个包间还要更隐蔽,游含意好奇的四处看,想说话的欲望已经到喉咙口了,硬是压下去,没开口,坐下来看着詹鹤冬,眼神里有被藏住的好奇,装得已经来过很多次但很不在意的样子,但又期待他能看懂自己的意思,不要等她问直接说。
詹鹤冬本来想坏心眼的装什么都没看出来,一直沉默看她什么时候能憋不住自己问出来,但忽地又心软了,看着她明明很想问却强装淡定的表情,联想到之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