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寡一辈子!”
张婶子情绪激动,眼眸幽深,眼底的歹毒几乎喷涌而出,使得她满是沟壑的脸更加可怖,顾盼姿瞧着心惊,却是没有反驳。
因为,她在等一个人。
看过剧本的她,知道接下来将会出现一位改变原身一生的人。
她就这么静静站着,头发上的水珠顺着光滑瓷白的侧脸往下落,眼神倔强,却又无端冷漠,平静地看着眼前妇人发疯,浑身上下散发着置身事外的冷静。
她身上的大红嫁衣未脱,素手玉颈,红白分明,瞧着却是狼狈,朱唇泛白,艳丽的小脸上没有半点血色,不知道是吓的,还是被河水冻的。
就在顾盼姿还在等待的时候,救她的男子开了口,声音还残留着刚刚的温和:“张婶子,张生虽命苦,但也实在怪不到顾姑娘身上,您这又是何苦逼迫人清白姑娘家受苦一辈子?”
张婶子偏头,看他一眼,毫不客气地轻哼了声:“我道是谁,原来是姜秀才!秀才饱读诗书,难道不知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刚刚你轻薄了小贱人的事,我还没有跟你算账,你现在到好意思来给这个小贱人撑腰?难道是你们早有一腿,就等着我儿归西,好拿着我家钱财逍遥快活在一起?”
姜颂白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微红的耳尖眼下彻底红了,刚刚是羞的,现下却是被气的,张了张口,却又不知如何跟一介妇孺辩驳。
顾盼姿瞧出了恩人的窘迫,开口道:“张婶子,你可千万不要冤枉了姜秀才。我与他清清白白,且皇城脚下,姜秀才读书人说起来也是天子门生,你这么说,就不怕官府追究起来治你的罪吗?”
张婶子被她的话噎住,不敢再往姜颂白的身上泼脏水,便上前一把扯住她的袖子,怒道:“小贱人,闹了这一出你可满意了?还不快随我回家,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顾盼姿赶紧甩开她的手,哪里敢和她回去?这要是回去,这位恶婆婆还不知道要怎么磋磨她,她哪里还能保得一条小命?
不过张婶子哪里肯罢休?见她拒绝,当即呼唤两侧的人:“大伯二叔家的,你们还不赶快帮我把这小贱人捉回去!”
话音刚落,果然两侧看热闹的走出来两个壮汉,撸了把袖子,就要上前捉她。
顾盼姿心中隐隐升出一股绝望,她在这个世界是位孤女,也就是说身后没有人,面对张婶子的族人,她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张婶子见自家人跳出来,眉间不免升起得意道:“小贱人,这次看你还怎么折腾!”
她深深吐出口气,捏起拳头,即便是无法反抗,也必须得反抗,哪怕是再投河一次又如何?
这个念头刚起,人群外一道低沉的声音传了进来:“何事聚众?”
顾盼姿闻言,悄悄松开紧握的双手,她的生机来了!
人群自动移开退让出一条道路来,为首的中年男子左手背在身后稳步走来,右手拿着一本书册,像是名单的册子。
中年男子身着锦衣华服,与周围穿着粗布衣的乡亲百姓格格不入,所以毫不费力地就走进包围圈,来到她跟前,待慈善的一双眼落在她身上的时候,不免露出丝讶然来。
他身后像是家丁的人朗声道:“摄政王府择婢,不问出身,不管入府前是非,只问眼缘,尔等静立,切莫喧哗。”
众人俱惊,原来是摄政王府来选婢女,估计是途径此处,见此聚众喧闹,这才停车查看。
顾盼姿眼睛看向中年男子,突然微微俯身,行了一个不太标准的礼,礼貌出声道:“小女顾盼姿,望大人垂怜,小女愿卖身入王府为奴为婢,求一安身之所。”
陈老见面前女子容颜绝丽,谈吐不凡,不像是寻常百姓家的女子,倒像是闺阁里养出来的大家闺秀,有些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便是入了他的眼。
顾盼姿眼中不免划过一丝惊喜,然而她的惊喜还未持续,就听到张婶子急不可耐地喊道:“小贱人!你是我张家的人,岂能由你自主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