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菲依然是被空气中的香气唤醒的。
只不过，这次她睡在了客卧。
顾年城睡在主卧，他一直都睡在主卧，自己曾经不合理留宿的那几日，两人也都是纠缠在主卧。
昨晚她喝了点酒，情绪有点激动，他哄了半天，没哄明白，就把她直接扔在了侧卧。
连衣服都没换。
沈菲翻了个白眼，走到卫生间，一照镜子。
——连妆都没卸！
她盯着镜子里自己的模样，终于忍不住朗声怒吼，“顾！年！城！”
“啊？”顾年城在厨房里一边看着锅，一边探出头，“怎么啦？”
“为什么不给我卸妆！”沈菲感觉自己要疯了，不卸妆几乎是要老十几岁的……
顾年城关了锅，慢条斯理地走过来，看了看镜子里的沈菲，“我这又没有卸妆的东西，怎么给你卸？”
“我包里有我包里有！”沈菲胡乱地晃了晃头。
“你昨晚又没让我翻你包。”顾年城老实地趁着她摇头晃脑的时候把她的包拿了过来。
沈菲狂躁地一把把包拽了过来。
“轻点，挺贵的呢。”顾年城提醒道。
“你管我！我自己买的！”沈菲气不打一处来。
“哦，”顾年城挠挠头，看着她从一脸残妆到彻底素颜，在她最后收尾的时候，才缓缓开口，“饭好了，你收拾完出来吃。”他直接走出去。
沈菲懊恼地对着镜子直吹气儿——自己面对别人一向都很有耐心的，怎么到了顾年城这儿就刹不住气？即便留宿了几夜也不是理由啊。当初那小模特还直接在她自己的房子里留宿呢！根本就不是理由！
沈菲反复自我检讨着，还没等她检讨出什么结论，她的身体已经坐在了餐桌前。
顾年城递过来一双筷子，沈菲接了过来。
桌子上摆放着一堆齐刷刷的白胖白胖的包子，她面前摆放着顾年城刚刚在锅里煮的汤。
“你这是……”沈菲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包子。
“嗯，昨天路过包子铺，感觉包子们看着挺好看的，就买了，正好咱今早吃，”顾年城点点头，“嗯，吃吧！”
沈菲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包子，深吸一口气，终于扔掉筷子。
“你不准备和我聊聊吗？”
“聊什么？”顾年城夹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
“这几天……”沈菲抿了抿唇，“这几天我住你家的事儿，还有你让我搬家过来的事儿，你不准备聊聊吗？”
“哦，”顾年城又咬了一口包子，“不准备聊。太久远的事情，我不想聊。”
“久远？”沈菲冷笑，“顾年城，你有病？”
她恨不得拍桌子，但是实在有失体面，于是她努力了又努力，终于让自己足够平静地开口。
“我不管咱俩未来还会不会有工作交集，而且就算我一时脑热同意搬家过来，也不意味着咱俩关系如何又近了一步，所以，你不用装傻子，之前发生的事情，我都记得的。”沈菲冲着他翻了个白眼，然后拿起勺子抿了一口——哎，这个变态做饭味道真的很好。
沈菲边吃边又开始自责——我脑子有病？怎么一股脑和他说这么多话？我肯定是被他传染了。
顾年城比沈菲先吃完。他洗好了自己的碗筷，换好了出门的衣服，正襟危坐在沈菲对面。
沈菲正对着一只包子使劲儿。
“首先，我同意你之前说的，前两天咱俩睡了的事儿是个意外，因为正常我也不那样。其次，让你住过来是有一次午饭你主动提出来的，我可没开口。最后，你可以直接告诉我你心情不好，不用因为你前男友和你现在暧昧对象兼上司的亲妹妹在一起的事儿而迁怒于我，你可以直接和我说。”顾年城回忆了一下刚刚说的话，然后点点头。
“等一下等一下，”从来没听他说过这么多话，一下子沈菲有点没记住，“你刚刚说，住过来是我提的？怎么可能！”
“嗯！”顾年城非常肯定，“还是咱们一堆人吃饭时候说的呢。”
沈菲仔细又仔细地回忆了一下，好像是有一次大家伙儿吃饭的时候聊到房东，她吐槽说自己房东很麻烦，正好顾年城也吐槽说自己家有个侧卧一直空着还需要打扫，她就顺嘴开了句玩笑。
“我那很明显就是句玩笑话了好吗，傻子都能听得出来。”沈菲翻着白眼。
“所有的玩笑都是有认真的成分的！”顾年城反驳她。
“我呸，旁边小同事笑得可开心了！”沈菲顶罪。
顾年城哼了一声，“他喜欢你挺久了，当然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观察的那么仔细是不是你也喜欢挺久了啊！”沈菲气急败坏。
“是啊，”顾年城点头，“挺久了。”他指了指她手上的包子，“你还要不要吃，你都举着它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