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去。被垫子砸得还未反应过来的陆景然又被横扫而来的玉腿勾住脚腕,紧接背后猛然一推,整个人摔了出去。动静之大,使得宴会表演都中断了,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都凝聚过来。
安卿昭吓了一跳,似从梦中惊醒似地顾不得淑女形象提起裙装朝陆陈二人处跑来,不等陆景然开口先捂了他的嘴:“景哥哥怎这般不小心,怕是兴致高喝多了几杯。”
陈瑾宜立即附和:“是啊是啊,他喝了不少呢,都喝傻了,陆景然你还好吧?”
陆景然强压怒火,紧咬后槽牙,声音低沉,一开口便是冷嘲热讽:“到底酒力不胜,才多喝了两杯就有些头脑发昏,不似陈家姑娘十七八杯下肚竟还是个无事人,今日甘拜下风。”
听完此话,瑾宜明显能听到场内细微的议论声,不由怒火中烧。
卿昭预感大事不妙,小跑上前牵起陈瑾宜的手往楼外走去。两人来到一处僻静地,瑾宜神情由怒转哀,略带几分自嘲的笑一笑:“你说我这又是何苦呢?”
安卿昭一面观察对方神色,一面轻声劝慰道:“景哥哥那人你最是了解,刀子嘴麻花心。倒是你今日所为超乎寻常,平日里与景哥哥打打闹闹也只是玩笑,可刚却是真动了怒气。”
瑾宜听到麻花心三个字扑哧一下笑了,这三个字是自己想来形容陆景然的,说他又麻烦又花心还拧巴,当日为了能跟卿昭解释清楚麻花为何物还特意寻来作物真将那麻花复刻出来了。转瞬愁容尽展,眼底寒蝉略过,低眉间雨露一滴惹得人怜惜。
安卿昭局促不安伸手摸怀却拿不出襟帕,慌张之下将衣袂抬至瑾宜眼角处悉心擦拭,却将其画在眼尾的三瓣花拭乱,道:姐姐这花让我摘了一瓣可如何是好?”
陈瑾宜笑出声,说道:“别擦了,你那衣袂上均是金线缠绕碰得我极疼呢。”
安卿昭闻言又将袖子往自个脸上蹭,笑道:“还真是,怪不得采花如此迅速。”
言毕两人都笑了起来,忘却了刚不愉快的一面。
旋即,安卿昭用手掰过陈瑾宜的脸小心谨慎的问道:“姐姐,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陈瑾宜犹豫片刻还是未能说出口,只道:“他能让我烦心的事还不少吗,左右不就是那等子事。”
安卿昭还想继续探听,但念及刚刚陈伤感的一幕不愿再揭伤疤,只待他日自会知晓,换个话锋调侃道:“可你不还是想嫁与他吗?这么麻烦、花心你还要?”
陈瑾宜说道:“我这人你又不是不知,最是守信,既与他有婚约,就不会做那背信之人。更何况我岁数也已不小,婚姻大事早晚要提上日程,你看看现如今剩下的这帮官宦子弟里,也只剩下这陆景然还勉强过得去了。”
安卿昭故意拿话激她:“那论才学家室人品,高家公子哪项不比陆景然强?”
听到高公子几字,陈瑾宜的脸红了半边,支吾几句说出:“那……高公子他,我不熟悉嘛,这陆景然与我毕竟自打小就相识。”
安卿昭不依不饶:“可我听说高公子才学人品可是连当今圣上都夸赞过的,更不用说那家室,你若嫁与他绝不吃亏。”
陈瑾宜急了,想也没想就将心里话说出:“那他长的哪有陆景然好看。”
卿昭掩嘴一笑又调侃道:“我倒是看那高家公子生的浓眉大眼,风度翩翩,不知比陆景然那小白脸像强多少呢。”
陈瑾宜气急:“那你何不嫁与他!”
安卿昭见旁边不知哪家姑娘掉了的团扇拾起就为陈瑾宜送风,缓缓说道:“瑾宜姐姐啊,我倒是想,但据我所知这高公子已二十有三,自束冠以来高家不知为他寻了多少门亲,可这高公子眼高于顶,生生拖到现在,别说妻子就是一个相好的都没有。当大家都以为他断袖之癖,他却主动上门求亲,求娶……”说着朝旁边偷瞄过去,看见陈瑾宜低着头,耳朵都染上一层红晕,接着说道:“这家家主倒是想与高家结亲,可偏偏姑娘却认定那随口一说的娃娃亲,不肯点头,只得作罢,在那以后高公子就被耽误了呗。”
陈瑾宜回:“这姑娘做的极有道理,女孩子家名声最为重要。”
安卿昭欲再为那高公子说几句,却被陈瑾宜的话先堵了嘴。“你倒是说说今日为何而来?”
安卿昭眼瞟长汀,有些心虚,答道:“自然是来参加宴会的。”
陈瑾宜看出端倪,语气生硬:“你从不出席这种场合,为何此次就来了?”
安卿昭答:“姐姐家办的宴我自是要来的。”
陈瑾宜性子急,最是不喜弯弯绕绕,继而说到:“既是如此,一会儿可不要有事求我。”
眼见对方起身要离开,安卿昭拽住其衣角示意再坐会儿,伸手将怀中的一叠画像交予陈瑾宜手中说道:“既说到此,还是有一事相求的。”
陈瑾宜望着画中人,竟有些痴了:“这……谁啊?”
安卿昭道:“正是不知,所以来求姐姐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