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袄,若是那个总喜欢将臭袜子堆积一起洗的糟心臭小子……
不远处,正帮着亲妈将院中垃圾归置到一旁角落的李丛峰只觉着背脊一凉,却是怎么都不敢回头。
李轻月捂着嘴偷笑。
方才卸下了束缚手脚的灵纹法器,却不想哪怕剔除了仙骨散去了修为,提前开辟出的灵台竟然还在。藏于脑海神识深处的灵台,自带一方小空间。此前尚未出事,在宗门时,李轻月便将大半身家存储在这方小空间中。
怎奈现在大半物资都没法使用,不幸中的万幸,从角落中可算翻出了一小瓶普通凡人也能服用的强身健体丸,正好可以修复一家人受损的身板。
至于旁的,自然是急事缓办,先在荒城安顿下来再说。
事实上,可不单单只是李轻月一个人留了一手。
曾经的剑修大佬李仁,其实还是个炼器大师。这不,利用身上偷藏起来所剩不多的材料,在一进小院布下个自带迷幻效果,能屏蔽神识偷窥的防御阵法。
哪怕在灵气枯竭的南荒人界,阵法每天的消耗也微乎其微。却能很好的保护没剩下多少自保能力的一家四口。
凌妙音手里有把玄黑色菜刀,看着古朴无奇,却是天外陨石搭配天火,反复淬炼锻造而成。搭配同材质的一口炒锅,一个炖盅,无非能让各式菜肴更美味而已。当然,长期食用也能调理身体。尤其烹饪那些富含灵气的食材,受益更是明显。
至于家里地位最低的李丛峰,在安顿下来的第一天,偷偷召开的第一次家庭会议上,默默捏紧了手里的植被……
转眼到了第二天,该上工的日子。休息是不可能休息的,至于添置必须的生活用品什么的,在昨个儿晚上一家人围坐在一起,一边啃着卡嗓子的饼子那会儿,便已经商量好了。
只能回头得了空再一点点添置。
毕竟明面上,他们一家四口被发配到荒城这边,身上并没有多少家私。哪怕昨个儿预支了一丢丢银钱,也不过半吊钱。老李家,在过去的几十年里压根不差灵石,现在竟为区区一枚铜钱而烦心。
真真是,呜呼哀哉。
“大哥,你可得照顾好爸爸。”趁着天光尚未大亮,李仁父子俩亲自将凌妙音送到客香居,李轻月送到织布坊。临分开前,李轻月很是不放心地看向自家大哥。
哥哥则站在门口迟迟未动——他原本以为自己可以保护家人免受欺负,在这新世界也能够立足;但如今连一个像样住所都没有。
李轻月深知此刻任何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
心中虽然愤懑交加,但李轻月知道此时唯有静下心来思考对策才是正路。“我会改变这一切。” 她暗暗发誓,“即使从零开始。”
随即李轻月便卷起衣袖开始动手清洁小木屋内部;每次手臂挥动都似乎带走了一分颓败与无助感,并逐渐填补以坚韧与决心。
而外头日头正盛、飞沙走石间传入了城主府其他人员幸灾乐祸之声音……
李轻月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在证明自己价值之前必须要经历种种艰难险阻,但她相信终将有所突破!
破晓时分,李轻月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她揉了揉惺忪的双眼,穿过昨夜整理得略显整洁的木屋,向门口走去。推开门,一名身着城主府制服的下人站在门外,面无表情地递上一张薄纸。
“今日起你负责织布。”他语气平淡,“李丛峰去打井。”
李轻月接过任务单,心中却是波涛汹涌。她知道这些活计都是力气活和粗活,在修仙界里并不受重视。但她没有选择权——至少现在还没有。
父亲李仁靠在墙边,虚弱地咳嗽着。他曾是正道首席风光无限,如今却落到如此田地;然而那些城主府之人也没敢对他做出更甚待遇——毕竟谁也不愿触碰那些曾经高高在上者的余威。
而母亲凌妙音,则因其厨艺被传闻中提及,并被指定每日为副城主备餐。“我会尽力让副城主满意。”母亲凌妙音温柔而坚定地说着。
“好了好了,都小心些。记得晌午过来一道吃。”一旁的凌妙音见天色也不早了,便赶忙摆手将自家男人跟儿子打发了。
昨个儿服用了闺女藏起来的那些药丸,自家男人老李身上的伤早恢复了七七八八,现在不过是藏拙罢了。至于自保什么的,哪怕剔除了仙骨没了修为,多少还是有些的。
只不过,不管是凌妙音还是李仁,哪怕是李轻月跟李丛峰,心里都没底。那些此前吃了亏的修士,尤其那几个心眼子比针眼还小的,多半不会就此作罢。
这些,可都是潜在的危险,偏偏暂且无能为力。
“别怕,有爸妈在呢。”凌妙音拉上自家闺女李轻月的手,轻声宽慰道。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斑驳陆离地投射进来,在灰扑扑的空间内勾勒出几分生机。李轻月收拾好自己简陋的衣物后便匆匆出发前往织布场所。
路上只有稀疏行人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