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说,在下连云,小妹......连画!”连云一时嘴瘾,斜眼瞟见戗画寒气四溢的目光,瞬时心凉了半截。
“...连画?”
萧案生听闻此名,神色略显怀疑,心觉这个名字跟眼前这个小娘子相配起来...过于普通了。
连云闻声直瞪大眼,就凭他与戗画这般关系,尚不敢保证自己能活到明日,这人还真是...人高人胆大呀!
事已至此,戗画只得默认,深叹一气,平了平心火,随即仰起头,皱眉蹙额,直瞪向萧案生:“怎么。”
萧案生盯着她,明明生得月眉杏眼的柔貌,却偏摆出一副不服来战的样子,看起来倒有些...稚气,一时不禁失笑:“幸会。”
戗画简直无心理他,转身要走。
“哎~谁让...”
“让他们去吧。”
萧案生拦住侍卫的话头,看他们二人皆一脸坦然的样子,定然不是他们劫的人,就算留下,也问不出什么了。
“多谢,多谢啊!”连云道了几声谢,忙转身跟上戗画,却见她忽然驻足回身。
“...你们丢的人,往江陵去了。”
“你怎么知道的?”
萧案生转头盯向她,额眉紧蹙,却见她只字不语地转身离去了,心中疑虑更甚。
连云一路走,不时地往边上瞟两眼,实在忍不住好奇:“戗画,你一向不爱多管闲事,这次怎么...”
“牵发动身。”
连云两眼一白,丝毫不以为然,又转起他那不太灵光的脑子:“那还能动到梧州去?”
忽旁边那人定住,转身盯着他,在她友善的眼神提示下,连云一时脑袋开窍:廌业社社众星罗棋布,若朝中有变,难免受其影响。
连云见她两眼放冷刀,仍盯着他不放,咽了口唾沫,乖巧地从怀里取出方才包走的桂花糕,朝她眨眨眼......见其一脸无奈地走了。
入夜,左丞江府。
萧侯和萧案生仍在此伴着江老,而城门和城中依旧毫无消息,便只能猜想那歹人已早一步带着人出城了。
“师公现下,如何打算?”
见江老静坐片刻,缓缓起身,萧侯忙上前托肘,将其扶至桌案边,而后研墨递笔。
奏疏拟毕,静待上呈。
江老无奈地轻叹一气...只怕往后这朝堂生变,到那时,不知还来不来得及。
萧案生察其神情,心知江老忧心朝政:“还望师公勿过于忧心,今日有人提示...九娘被带往江陵了。”
江老微怔,茫然抬头:“此话可信?”
萧案生一时哑然,那两人实是可疑,但那女子...说话毫不拖沓,看着甚是怠慢无礼,冷漠寡淡,应该...不屑于说谎吧。
“此人...应当可信,晚辈明日便动身前往江陵,沿路查探。”
萧案生自请前往,他虽无心男女之情,但久昔确是他从小护到大的妹妹,知其性善娇弱,他自然是担心的。
江老满脸欣慰,只觉今后将久昔托付给他也能放心了:“好好,就辛苦砚书了...老夫就在府上等着,看看到底是哪个混账狂徒,敢做出如此胆大妄为之事!”
翌日破晓,萧案生驭马离京,而朝中亦传出了江相病重罢朝的消息,江府一时门庭若市。
“...还望江老多保重身体呀...”
“...是啊是...”
“...朝中还需江老坐镇呀...”
“...江老只需休沐几日,何故罢朝呀...”
...厅内人声嘈杂。
“诸位...诸位都各自回府吧,江老既已决定,便不好强求了。”
参知政事岑广德开了口,其一向帮持江老,曾与江老一同被贬,而后江老归京复任,又提携了他,他才得复返京都。
见众人怅怅而去,岑参政上前搀扶江老,十分忧心:“江老兄何病缠身啊?”
“劳岑老弟挂心了,如今年纪大了,因一时疏忽发了病。”江老言语含蓄,未透半点风声,以免传出去惊了暗蛇。
“啊...如此还需多休息,总会养好的。”
“是是...承贤弟吉言了,今后朝堂还需你多费心了。”
看似一番客套关怀,但却是江相诚心相托,如今朝堂,风向变幻莫测,待他离任,不知又将偏向何处,只得暂托他人盯着。
“诶...自然自然,臣子本分,老兄病痛缠身,那愚弟便不多打扰了。”岑参政一番躬身揖手后,方才离去。
正厅内,江老独自静坐,思忖过片时:“老吕...安排好府中事务,准备车架,我们回河中老宅。”
“是,老爷。”
吕方毫不过问缘故,只听从江老吩咐,立时安排好府中的事务和仆从,收拾好物件,备好车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