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趔趄给摔着地。
路渐渐被草丛遮盖,老树参天,将林底遮得暮色蔼蔼,皆横七错八地拦着路,却还能从间见着一条被微微倾轧折截过的小道。
几人沿道前行,不多时,一群灰沉沉的身影,和一副正安厝黑棺渐渐明晰。
连云停住脚步,不再走近,轻轻挥手示意,守在棺前的数人便默然往两侧退开,而被遮挡住的黑棺中的面容倏然地显现。
棺里的人被好好打理过,面容端立,衣裳洁净,没有一丝驳乱的痕迹,只安详地躺在棺中,像是去得了无牵挂。
阿迪力古丽的手不自主地捂住嘴,却捂不回眼眶的泪,她步步蹒跚地往前,将里面的人看得愈发清楚,而又被泪线模糊。
她的肩不停地耸动,又不住地摇头,整个身影都在哀诉着不愿相信。
卫澜从毕夷天的手上挣脱,甩着两只小短腿,摇到棺前,支着头看了好久,忽然欢喜地跳到阿迪力古丽面前,又咿咿呀呀一大串。
“是,阿爹回来了,”阿迪力古丽看着他童稚无暇的脸,手爱抚地拢住他的肩,“阿爹累睡着了,不想醒,小澜和阿娘以后常来看阿爹,好不好?”
卫澜点两下头,又跳回棺边,撑起小手,顺着土沿滑进了棺里,坐到他阿爹手臂上,像阿爹哄他睡觉时一样,轻轻用手摸着阿爹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