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匀一声吼罢,门前两人便“扑通”而跪,宅里下人不怕老爷,却是更惧这位二郎君,只因尤匀平日温婉,生气起来尤胜虎狼,无人敢逆。
“去叫三姑娘来,就说我回来了。”尤匀朝身侧秦淞吩咐,只有他去,尤珝才会相信真的是尤匀回来了,而不是老爷子遣人骗她。
秦淞应声而去,不敢稍怠。
尤匀的声音传进屋内,此时躺在床上的尤老爷已然听见,却忽阖了眼,假寐睡去。
一旁胡大夫见了,连连摇头,暗嗤幼稚,此般年纪的人了,竟还与儿女耍心眼。
周管家却是偏帮自家老爷,也忙作出一副戚戚样,显摆给进来的那两人看。
尤匀一进屋,就瞧见周管家神情不安,于是提起心来,走近床前,朝胡大夫问:“胡伯,我父亲如何了?是什么病?要紧吗?”
胡大夫瞧了尤匀一眼,便动身收摊,准备离去。
尤匀见其动作,以为自己父亲病入膏肓,已无药可医,一时如鲠在喉,险些坐倒在地。
而待胡大夫收理完物件,回身要走时,忽然吹胡子瞪眼道:“你家老儿如戏童,简直浪费我时刻,还有好些病人等着我呐!”
胡大夫说罢,转身再走时,忽又横眉怒目,指着毕夷天的鼻子骂道:“你小子也不是个好东西,忘恩负义,狼心狗肺!”
毕夷天扽大了眼,果然一副没心没肺样,竟还被胡大夫给骂笑了,又弓身倒向胡大夫,抱着哄道:“您老别气,气坏身子不值当,我得空了就去看您。”
哄罢,毕夷天亲自送胡大夫出尤宅,留尤匀个自处理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