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遥心头猛跳,咽下一口干喉,牵止住她的手,口中磕绊道:“不不用…你陪着我就好…”
他说罢,怕久昔退却,又小心探问:“…可以吗?”
居遥方才第一次生出那样的心思,却不该在这时,他又怕自己矜持不住,因而不敢让久昔触碰。
片刻,久昔垂眼点头,去了那方浴桶能看见的圈椅中落座,侧过身去,兀自静心。
水雾氤氲朦胧,居遥置身浴桶内,目光却径直落向久昔,他越来越害怕,怕身边的人离自己而去,无论生离或是死别,他再也经不起失去。
大半时辰过去,两人方迈出书房。
门前的三人险些坐化,匆匆起身见礼。
门下,居遥仍是一身白衣,外笼一件靛蓝鹤氅,只因久昔怕他醉后风凉,又为他束发半冠,修眉剃须,这才让他重见天日,不受底下群观丑态。
门前,于青早已哭成了襁褓闹婴,黎葳强忍着男儿泪,不敢轻流,同时出手按住于青,不让他失礼。
柳彩却是见人就跑,急匆匆奔往东厨房通报,直叫厨司动作快些。
居遥落眼前方,看着他二人关心急切,却是有愧于心,不该将事情皆推于他们身上。
他抬眼一望日头,天色刚好,正将当午,阳光撒在院子里肆意,他却无心顾暇,垂眉看向黎葳:“南越如何了?”
黎葳昂起胸脯,憋着心中怨怒,鼎声汇报:“主上先前叫我遣精锐探南越,人已回禀,南越果然乱了。”
居遥目光沉尽,自他北上归南,南越沉寂过一段时日,后却忽然激进,频繁潜细作进南境,若是那老南越王在位,必不会如此。
家与国之间,各有难经可念。
如此时机,居遥自不会放过:“黎葳,备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