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过了半个月了,这些官兵怎么还不散啊。不让商铺做生意,也不让我们出村打猎,咱家的存粮维持不了几天了。老头,明天你能不能去跟那官兵求个情,让他通融一下,给我们点粮食,再这样下去,我们会在家活活饿死的。”
“咱家地窖不是还屯着土豆呢嘛,够咱们再吃上十天半个月的。外面现在危险的很,女王陛下没有遣散官兵,肯定是因为还有巫族的漏网之鱼。咱们还是先在家避避风头,免得到时候被怀疑是巫族的共谋,那可就惹祸上身了!”
“那些土豆可是要上缴给纳维斯城的罗伯德大人的,今年本就收成不多,到时候要是我们村缺斤少两,大人怪罪下来,全村人都得跟着一起遭殃。”
“你不动官家的贡品,你就能保证其他人不动啊?现在家家户户都闭门不出,肯定早就吃光了粮食,靠着这些贡品勉强度日。到时候就算真的怪罪下来,那也是每家都有份,到时候挨罚,总比现在饿肚子强。”
“那我们的孩子呢?你能光吃土豆死撑一个月,我和孩子们可受不了。他们都是长身体的时候,哪能早得了这个罪?”
“婆娘,你也不看看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还在我这里哭天喊地。那些巫族的人平时我们也没少交集,现在必须要撇清关系,免得我们遭受牵连!村里现在官兵遍布,情势紧张,这时候你不在家安生待着,还要去跟官兵求情……哼,还指望人家能通融你,不把你抓起来就不错了!”
“你这个死鬼,一到关键时刻就靠不住…….瑟西神女平时没少照顾咱家的生意,现在你倒是急着摆脱关系了。我看,反正到时候查出来咱家跟巫族有往来,也难逃一死,不如咱们干脆一块儿死了算了!”
“卡蒂,你给我住手,冷静一点,有话好好……谁,是谁在那里偷听?”
屋内的喧闹戛然而止,只剩下了妇女止不住的抽泣,和烛火的噼啪声。而窗户旁的那道黑影佁然不动,雕塑一般伫立在那里。
上了年纪的村夫皱眉瞪了一眼他的媳妇,示意她不要出声,抄起墙角的扫帚当武器,便快步走到窗边。他深吸了一口气,猛地拉开窗户,意外地看见了一个少年的身影。只见那一头乌发的少年戴着树皮面具,身形高瘦颀长,嘴角噙着笑,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之感。
还不等他开口询问,少年率先笑道,“乔治大叔,是我,付提亚。抱歉啊,这么晚造访,打扰到你们了。”
“付提亚……”那大叔眉目紧锁,浓密的胡须根根竖立,万分防备地紧盯着面前来意不明的少年,“你来这里做什么?你不是跟着你父亲巴德尔出村了吗.......现在村里戒备森严,你是怎么进来的?”
付提亚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他抬了抬下颚,越过男人的肩头朝屋里扫了一眼,对那坐在椅子上泣不成声的妇女笑了笑,提高了些许音量,“卡蒂阿姨,好久不见,您没事吧?怎么了,叔叔欺负您了?”
“少管闲事。”男人出言喝止了他的行为,低沉的嗓音如滚滚雷声,“付提亚,现在外面到处都在抓巫族的党羽,你和巴德尔要是不想死的话,赶紧离开这里!”
少年对他的警告充耳不闻,泰然自若地笑了笑,“乔治大叔,以前还住在圣洛哥村里的时候,我跟巴德尔总是去你们的铺子买东西。卡蒂阿姨还总送我们亲手做的南瓜饼,我现在都怀念那个味道。我听说村里出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们,看到你们没事真是太好了。”他顿了顿,笑容泛出些许苦涩,叹了一口气道,“只是,我却没能找到我的父亲……就连他的族人也都下落不明,恐怕已经……”
远处传来了一些侍卫的脚步声,付提亚神色一紧,机警地回头打量了一眼,随后对男人压低声音说道,“乔治大叔,我知道你和阿姨是好人,我绝不会牵连你们的。您可否……”
“老头,快让孩子进来,官兵就要来了,赶紧的!”见男人还在犹豫不决,裹着亚麻头巾的妇女不满地嚷嚷道。几缕红棕色的发丝不安分地从布料的缝隙中钻了出来,蜷曲地贴在她布满晒斑的脸上,“好啊,现在连我说的话你都不听了,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喊那些官兵过来,把你给招供出去?”
“卡蒂!”他蹙眉冲女人喊了一句。可后者压根没有理会他,径直跑去开了木门,探出头对不远处的付提亚招手道,“孩子,快过来。”
她一把将付提亚搂在怀里,喜极而泣,“瞧瞧,你都长这么高了,上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还比我矮一个头呢。这一晃三四年都过去了,卡蒂阿姨可真是太想念你了!”
付提亚任由女人抱着,嘴角的笑容变得有些模糊不清。他没有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像从前那般亲切地对待他,还把他当做一个长不大的孩子。这种熟悉又久违的温暖,竟让他的鼻尖有些发酸。
一阵嘘寒问暖过后,付提亚才提起了正事,认真地缓缓问道,“卡蒂阿姨,村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女王为什么忽然对圣洛哥的巫族起了杀心啊?这么多年都相安无事,怎么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