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看着面前的屏风,以及烛光下屏风上高大的剪影,突然感觉十分的紧张起来。
“快些进去吧姑娘,公子等候你多时了。”余妈妈又催了安宁一声。
开弓没有回头箭,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断没有退缩的道理,安宁定了定神,慢慢走了进去。
一越过屏风,安宁便看到坐在窗边的孟清川,他低头正聚精会神地看着什么。
烛光悠悠,给他的面庞镀上了一层金黄的暖光,让他身上一些似有似无的野性的攻击性减弱了许多,变得竟然有几分温柔缱绻起来。
安宁扶着屏风,心中猛地一震,紧张一下消下去许多,取而代之的是饱胀的酸涩感,几乎是瞬间,眼泪便溢出了眼眶,滴滴落在素衣上。
天知道,孟清川烛火下这幅低着头认真思索的模样有多像他,她以为再也看不到了……
安宁心中那一丝抵触也消失了。
孟清川方才正在看军报,听到外面悉悉碎碎的说话声,其实早便回过神来了,听着脚步声缓缓靠近,又停在了屏风旁,他心里也跟着不上不下,但若是自己过去,倒是显得多么期待似的,孟清川便装作认真读书的样子等着她过来,谁料她竟停在那里一直一动不动。
时间一长,孟清川哪里还装的下去,便抬头看向她。
一抬头,便看到美人倚在屏风边垂泪的模样,一时间心情有些复杂,站起身朝她走去。
“怎么?不愿?”
他之前看到信的时候,感到了出奇的愤怒,他也不解自己为何会如此愤怒,但情绪激动之下,动了让她来伺候的想法,却未曾问问她到底愿不愿。
难道她不愿?
安宁摇了摇头,擦了擦眼中的泪,一言不发,突然跑过去,一把抱住了孟清川的腰。
孟清川愣了一下,立刻反客为主地搂过安宁的腰。
安宁被他搂的有些喘不过气,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抬起头,着迷般地看着孟清川。
孟清川被她明亮的双眸中的光芒吸引,抬起她的下巴,慢慢低下头。
她看起来倒是与白日很是不同,白日里端庄清冷,很像那人。
而此时……虽身着素衣,站在烛光下,却如同话本中勾魂摄魄的妖精一般,哪怕只是抬着眼,含情脉脉地看着他,看起来都十足的妩媚动人,虽还是相似的面孔,看起来却和那人一点也不像了。
席间喝下的酒,仿佛在此时才纷纷入了脑,孟清川感觉自己好像醉了,抱起安宁扔在了床榻上,又覆身压了上去。
两人默契地没有熄蜡烛。
烛火仿佛给这个房间也带来一丝缱绻,明明灵魂隔着山海,身体却也相拥在一起,在这一刻,仿佛深爱的眷侣一般。
空气慢慢变得火热凝滞,缠绕在两人周围。
外面候着的众人突然听到隐隐哪里传来一阵树枝摇晃的声音,待细细听去,却又听不到了。
安宁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坠入到了一片星海中,眩晕,迷幻,突然感到了危险般挣扎了一下,却又被孟清川一只手便按住。
在休息时,恶狼也会闲散下来懒懒地舔舔自己的毛发,但猎物若是因此而放松了警惕,便是犯下了大错,那惊人的爆发力可以瞬间收割猎物的生命。
孟清川把安宁的双手举过头顶,两节细细的手腕一只手便能攥住,便令安宁动弹不得。
里间动静越来越大,众人都不敢出声,敛声屏气,直至到了半夜三更,里间才终于传出了孟清川沙哑的声音:“备水。”
羽白叮嘱过厨房,厨房早先便备好了水,这时只需提过来便好,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侍女们便将水拿了进来。
安宁早就累的睡了过去,孟清川喊了侍女服侍安宁清洗,侍女过来看到安宁身上的痕迹,瞬间面红耳赤。
又有个侍女上前来想服侍孟清川清洗,孟清川挥了挥手,没要她伺候,自己去了净室。
侍女们动作很快,孟清川回来的时候,已经给安宁擦好了身,重新换了寝衣,安静地退了下去。
孟清川吹灭了蜡烛,翻身躺下。
夜深人静,身旁的呼吸声清浅,似有似无的馨香像长了钩子一样专往孟清川的鼻子里钻。
孟清川常年在兵营,聊的开怀的时候也曾跟手下兵士们睡过大通铺,跟一帮臭气哄哄的汉子们挤过一张床,早就习惯身边睡着人。
但此时,身边人呼吸声几不可闻,不会有震天响的鼾鸣声,更没有臭脚混着汗臭味,反而是清淡的馨香,孟清川却觉得自己怎么都睡不着了。
他烦躁地皱皱眉,强迫自己闭上眼,明天还有许多公务要忙,他必须赶紧睡了。
正当孟清川闭着眼睛数羊的时候,突然听到旁边女子几声低低的呓语。
他扭过头,向安宁看去。
月光下,她秀发似锦缎般铺散在床上,脸蛋消瘦,清减的仿佛只有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