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幽邃的宫殿内,一头银灰长发的临暝卧在高高的血藤枝上,一个身姿婀娜体态妩媚的红衣女人依偎在怀中,女人手持一盏酒杯,媚笑着递到临暝嘴边:“尊上,这酒好喝吗?”
女人话音刚落,就见两道黑影一前一后飞了进来,临暝一直闭着的眼睛微微掀起眼帘,露出里面红褐色的瞳仁,他一把将怀里的女人掀了下去,只听女人惊呼一声,顷刻便化作一只长羽红鸟从窗口飞走了。
“尊上,鸢竹来了。”那道低哑的嗓音在偌大宫殿里再次响起。
被称为鸢竹的黑衣女人毕恭毕敬的跪拜在宫殿中央,低垂的脑袋看不出任何神情。
“尊上。”
女人的声音十分轻柔动人,好似轻轻拨响古琴发出的悦耳声调。
临暝这才抬眸看了眼底下跪着的女人,嘴角浮现一道略带嘲讽的讥笑,他嗤笑一声,倏而腾空掠起,径直朝着下方身影飞去,宫殿内顿时卷起狂风,将两旁的台柱吹的飒飒作响,像是暴雨击打在石面上发出的清脆声响。
狂风将女人头上的兜帽吹落,露出女人一头乌黑的青丝,脸上的银制面具显露出来,面具一角还雕着一只绿色的小狐狸图样。
女人被狂风吹的身型有片刻的不稳,只得将身子埋的更低些。
待临暝落在女人面前,那股怪异的狂风才止住,看着恭敬低头的女人,临暝抬手一道将女人脸上的面具打落,面具砸在宫殿地面发出一声脆响。
“本座以为你找不到回幽冥的路呢?在人界几年真当自己是个人了,鸢竹?哦不对!现在是不是该叫你林亚竹林小姐?”
临暝的声音森冷妖冶,瞬间穿透整座宫殿,女人随着面具的滑落身子也一并瘫软下去,露出了她姣好的面孔,但细看却能发现侧脸贴近耳根处有一道青黑色的脉络蔓延至脖颈下,形状可怖。
“鸢竹没有完成任务,没有脸面回来面见魔尊大人。”鸢竹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声调里已然带上哭腔。
临暝缓缓蹲下身子,伸出冷白瘦长的手指,轻轻抚摸上鸢竹极力想要隐藏住的脸颊,指尖猛然收紧,鸢竹惊呼出声却又立时止住,只拿一双眼眸看着临暝,里面隐隐有泪光闪动,泫然欲泣。
临暝摩挲着那一道还在不断蔓延的青黑脉络,语气漫不经心:“曾经艳冠青丘一族的鸢竹上仙,如今竟变成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实在是令人怜惜啊!”
说完便松开指尖带起掌风抽了过去,一瞬间鲜血便从鸢竹的嘴角流了出来。
临暝眼眸微挑轻叹一声,从腰间取出一块帕子擦了擦手,“几百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容易动感情,该夸你天真呢还是愚蠢呢?”
临暝说完便又飞回血藤枝上,但声音却犹在耳畔充斥着整座宫殿:“天鹰,将药给她,若是事情再办不好下个月也不用来取药了。”
佝偻男人从袖中取出一只白瓶扔到鸢竹面前:“鸢竹仙子,请吧。”
鸢竹颤抖着手捡起地上的瓶子,低声应了声是,便起身化作一道黑影飞出宫殿。
随着黑影消失在幽弥城上空,宫殿走廊外的一个隐蔽角落里飞出一只通体灰色的尖嘴小鸟,但与一般小鸟却有不同,它的脑袋上还长了两只与体型极不相称的半圆形耳朵,显得头重脚轻。
只见它飞的颠来倒去却是十分灵活,沿着长长的走廊左拐右绕,飞进了一座富丽小楼,鎏金屋檐下竟是缀着一颗颗鸡蛋般大小的夜明珠,将此处映的如同白昼,与宫殿其他的风格极不相同,尽显奢侈明艳,一眼便能看出此处主人定是个极重享受与张扬之人。
尖嘴小鸟刚一飞进小楼,便被迎面而来的一道紫光击落,扑腾着双翼呜咽一声摔在厚实柔软的毛绒地毯上,下一刻地毯上便出现了一个十来岁的可爱小童,一身灰布小袄小巧玲珑,如若不是头上两只异常醒目的耳朵,倒是与人类孩童并无二致。
小童灵活的从地毯上站起来,往前几步便一个卧倒高声说道:“老大老大,我有重要的消息向您禀告。”
下一刻一道高大身影从空中出现,男人一身暗紫服装衬得肩宽体长,桀骜不驯的眉眼下是一双带着邪性的桃花眼,小楼内的灯光将男人的一张脸照的格外莹亮夺目。
仔细一看便会发觉男人的长相与临暝有着几分相似,前者更加阴柔内秀后者则是刚毅张扬。
男人便是魔族首领临暝唯一的弟弟临夜,兄弟两虽性格截然相反但传闻感情却是很好,临暝十分疼爱这个弟弟。
“下次再让我看见你扑腾着你那双丑不拉几的灰翅膀进到这里,我就把你扒了皮煮了吃掉。”
临夜一个转身跃上高台,坐到了铺着狐皮毯子的长椅上,身姿潇洒的随手拿起一个酒杯,摇晃着酒杯里色泽鲜红的美酒。
半晌才懒散的开口:“说吧,又偷听来哪些没用的消息了?”
小童一听便急了,忙辩解道:“老大,怎么能是偷听呢?我光明正大听来的,就魔尊大人说话的音量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