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翊看着少女眯着的眼睛,忽然觉得,她很像他母亲曾经养过的一只猫。
那只猫也喜欢被人这么摸后背上的毛,每次自己一摸,就会发出舒服的咕噜声。
这么想着,他也这么说了。
金玉奴一听到猫就炸毛,立刻坐直了身体举爪抗议道:“我才不是猫呢。”
沈翊没想到她这么讨厌猫,只好改口:“好,不是猫。”
金玉奴哼哼唧唧的,还是觉得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问清楚。
她仰起头看向沈翊,脊背弯如弦月,眼睛眯得狭长,凑近:“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问你,你一定要老实交代,不得隐瞒。”
沈翊双目微垂,一双深潭似的眼珠子看向她:“你问。”
结果金玉奴只是挑眉问他:“你很喜欢猫?”
语带威胁。
沈翊没想到她嘴里的“很重要的事情”竟然是这个。
他伸出两根手指,摁在金玉奴的眉心,将人轻轻抵远了一些,才回答道:“倒也没有,只是我母亲以前养过。”
“哦——”金玉奴用力一甩脑袋,摆脱了那两根讨厌的手指,再度凑近,琉璃似的眼珠子一转,又问,“那你喜欢狐狸吗?”
狐狸……
沈翊少年时候跟随父亲进山狩猎,曾经追猎过一只红狐。
后来搭弓时发现那红狐似乎还是幼崽,便放了它一码。
“挺漂亮的。”
他记得,那只红狐的皮毛看起来尤其顺滑,他当时还想着要制成毛领送给母亲。
金玉奴听完立马喜滋滋的。
她就知道,她们狐狸就是比猫好看、可爱、讨人喜欢!
金玉奴一高兴,便立刻高举双手扑向沈翊,如果不是法力有限,她简直恨不得立刻幻化出她毛茸茸的大尾巴,好好摇一摇。
结果这一个飞扑没控制好力度,一用力把沈翊扑倒在了一边的被子上。
沈翊痛苦地轻哼一声,像是被压到了哪里。
金玉奴知道人类脆弱,随便摔一摔就会摔出个好歹来,赶紧爬了起来,老老实实跪坐在一边。
“你摔到哪了?”一双小手在沈翊身上摸来摸去。
沈翊捉住她的手,摇了摇头:“没事。”
其实早在白日搭弓的时候他便察觉出了不对,他在山洞之中受过大刑,哪怕有麻沸散止痛,药效也早就过了,按理来说身上不该这般轻松才对。
更别提他今日一路奔波,若是仅凭一口气,是不可能撑这么久的。
只是白日人多眼杂,他不便一探究竟,此时夜深人静,正好弄清楚缘由。
沈翊撑着手臂坐直了身体:“你转过身去。”
金玉奴听话地转过身体,然后脑袋艰难地向后扭转,一双机灵的大眼睛滴溜溜地看着沈翊。
“你脱衣服做什么?”
沈翊低头解着衣服,语气有些无奈:“不是让你转过身去吗?”
“我转了啊。”金玉奴的身体的确老老实实地背对着沈翊,“转得我脖子都快断了。”
沈翊停下手,墨色的眉眼抬起,如一卷水墨画缓缓铺开,现出惊世光华。
金玉奴一时间看愣了,只觉得眼前之人,比她见过的所有姐夫都好看。
不,应该是比她见过的所有人类,还有精怪幻化出的皮囊,都好看。
沈翊无视她的目光,冷冷地吐出几个字。
“把眼睛闭上。”
金玉奴迫于威胁,不情不愿地闭上了眼睛,嘴里却忍不住嘀嘀咕咕。
“真小气,看看怎么了。”
“我昏迷期间,可是冯太医替我医治的?”冯太医乃是当代圣手,杏林世家,尤其擅长这种外伤的治疗。
金玉奴不知道冯太医是谁,只能胡乱点头。
没多久,沈翊解开了上衣,他里面还穿着那日山洞中受刑的衣服,只是外面不知道被谁罩了一件极不合身的华服。
将沾满血污的里衣解开,他低下头,发现原本那些深可见骨的伤口都奇迹般地结痂了。
只有几个部位因为白日拉弓崩开了伤口,再加上刚才的打闹,所以渗出了一点血。
沈翊目光微凝。
这伤口的恢复程度不对劲,哪怕冯太医医术再高明,也不可能在短短一天的时间里,就实现这种效果。
“除了冯太医,可还有……”
他话没说完,早就不老实睁开了眼的金玉奴忽然凑到他胸口处,低下头,对着那几个渗血的伤口舔舐起来。
沈翊忍不住轻哼一声,赶紧掐住金玉奴的后脖颈,强迫对方抬起头。
“你在做什么。”
金玉奴被人掐住了命门,还有点不高兴:“你干嘛……我看你流血了,替你舔舔。”
她的眼神无辜又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