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踢蹲麻了的腿,“你不早说。”
程辞安从上面的柜子里拿出两个碗,声音含笑,“就好奇你会在开第几个柜子的时候找到。”
促狭的笑意从弯弯的眉眼里泻出,“这么背?”
那是她刚刚嘲笑他的话。
她笑睨了一眼他,“两个这么背的人,那我们岂不是昨天的惑灵观都白去了?”
程辞安绕过乔瑰意,将碗筷放到桌上,“那就当时我们为了实现愿望需要偿还的债了。”
他给乔瑰意盛了碗粥,见乔瑰意还呆在原地不动,程辞安转身询问,“怎么了?”
“没什么。”乔瑰意来到桌前,用勺子搅了搅碗里的粥,“我记得你好像没许什么愿望?”
“可我不是喝到好喝的粥了?”
热腾腾的粥顺着喉咙滑过,暖意在胃里蔓延开来,发着冷的身子也终于舒服了点。程辞安一勺一勺地舀着碗里的粥,很快就见了底。
因为生了病,才能喝到好喝的粥。
乔瑰意支着脑袋,看着雾气里程辞安的脸,“这么容易满足?”
“那你又是因为什么不开心?”一碗粥下肚,程辞安额头出了层薄汗,但眼神却清亮许多。
乔瑰意想要接过碗筷的手一顿,诧异地看了程辞安一眼。
她自认见到程辞安以后,插科打诨与平日里别无二致。有时候就连从小一起长大的周郁莱都看不出她的情绪。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很明显?”
程辞安却摇了摇头,“我天生对情绪比较敏感。”
“介意说说吗?有的时候对陌生人反而好开口一点。”
他看了眼桌边的小黄鸡,“就当时你送他回家的感谢。”
“陌生人?”乔瑰意的腿轻轻勾了勾程辞安餐桌下的腿,“我以为我们至少有数面之缘了。”
“那你介意说说吗?小黄鸡的来历以及不惜发寻物启事也要找回它的理由。”
程辞安沉默。
乔瑰意起身收起了桌上的碗,她扫了眼不远处的水池,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你家海绵布在哪里?”
“不用,你放在池子里就行,我明天洗。”
程辞安戴上口罩,匆忙起身,眼前突然一片漆黑,程辞安腿一软,直直地向前载去。
乔瑰意只感觉到一具滚烫的身体覆了上来。
蓝色的医用口罩有些粗粝,但薄薄的一层不妨碍其下的柔软。
口罩挡住了程辞安的气息,却挡不住他骤然加重的呼吸声。
一时之间,四周似乎都安静了下来,铺天盖地的属于陌生男性的味道霸道地挤走她周边正常的空气,将她笼罩进一个看不见的笼子里。
和她往常撩人时的感觉不同。
她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男性气息的侵略性,像是触电般,乔瑰意差点松开手里的碗。
她下意识抵住他的胸,要将他推开。
但掌心下传来的心脏的跳动,比正常频率要快很多,配合上他轻声的吞咽,乔瑰意一时之间有些心软。
也就是两秒的心软,程辞安就自觉后退了两步,他撑在桌子的边缘,闭着眼缓了缓才开口,“抱歉。”
他又道:“小黄鸡是我妈妈做给我的。”
乔瑰意一愣,半晌过后,她开口:“和我爸吵了一架。”
情绪有时候不过一两句话的事情。
她说得简单,别人听着也觉得无关紧要。换回一句“理解”,已经足够。
“你先去床上躺着吧。”
见程辞安还在犹豫,她又道:“还是你还想碰瓷?”
“好”,他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你把碗放在桌上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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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瑰意没找到海绵布,只能简单地将碗勺冲洗一下,又从刚才的柜子旁边找到了玻璃杯,接了杯热水。
程辞安已经闭上了眼睛,但微蹙的眉心、鬓角的冷汗还是彰显了主人的不舒适。
乔瑰意走过去,将他鼻尖的口罩拉下,“戴着口罩睡觉,不闷?”
“我没听见关门声。”
乔瑰意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突然俯身凑近,“你知道治疗感冒最好的方法是什么嘛?”
感受到身下那具滚烫的身体和他起伏的胸膛,乔瑰意低下头看着他颤动的睫毛,“是传染给另一个人。”
口罩被乔瑰意收走,程辞安将被子往上拉了拉,遮住口鼻。
乔瑰意笑了笑,并不意外,她将热水递了过去,“药在哪里,我给你拿了就走。”
“电视机柜右边数第二格。”
照着程辞安说的地方找到了药,乔瑰意将药盒放在床头,“那我就先走了,如果还不舒服的话,记得打我电话。”
她打开手机通讯录中程辞安那一栏晃了晃,“你有我手机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