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媳该有的度量,最后对安留月说道:“你既已经嫁了人,就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那些以前在家里的性子,更是该收一收,你婆婆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纵使有些你不舒坦的,也不能直接顶撞长辈。”
“林老这意思,是我该被他们娘俩一块欺负?”安留月道。
林老被她顶得心中不喜,但还是面不改色道:“你婆婆性子急躁些,你作为媳妇又是晚辈,多忍让些就是。”
“我不让,凭什么,我在家被我爹娘揍,那是我父母,有生养之恩,我还不得手,可是她凭什么。”
“凭我们黄家花了钱娶你。”黄秋玲大声道。
安留月忽地笑了出来:“那你们这黄家的媳妇谁爱当谁去,我是没福气当你家的媳妇,谁又不是天生的贱种,就爱被人打。”
“你不愿当,我还不愿娶呢,谁家姑娘像你这样泼辣无理,疯婆子,不孝敬公婆,伺候自家男人,还把你男人头打破,我看谁敢要你。”
黄秋玲说到这,向地上吐出一口唾沫,转而大声对安强义道:“退钱,安强义你乖乖把我黄家花的五十两退回来,还有永安的汤药费,少一个子都不行。”
那边的安强义还没说话,何赛倒叫了出来:“谁家拿你五十两,你那些送来的东西,顶了天的也不会超过十两。”
“十两,你当我们黄家是大冤种,为了娶你们家这个疯子,我黄家请人翻了院子,杀了三百斤的猪,给你家这个疯子做了整整三套全新的衣裳,从头到脚,珠钗首饰,哪一样缺了她的。”
黄秋玲理直气壮,一笔笔算下来,把家里所有的开销都算在安留月的头上,就连这中间托媒人上门后的用度,也都算在里面。
黄家的无赖,其实稍有打听也就会知道一点。
安强义当初被黄家上门的大方,和媒婆的忽悠,压根就没去打听过黄家的人品,不过就算打听了,他也不会因此就推掉这门婚事。
几个女儿里,老六是痴呆,嫁人就等于白送,老大嫁人的时候,那些年家里实在穷得揭不开锅,不过也算是让家里日子好过了几年,老二中规中矩,跟村里其它女儿家的聘礼都差不了多少。
只有他这个四女儿,黄家送过来的礼单,可是高了同村的一半都不止。
安留宝今年已经十二,年前安强义夫妇俩就商量着,让安留宝拜镇上私塾先生。
黄家给的这笔钱,正是给在关键时刻,前一个月的时候,安强义就把这笔钱送了出去,安留宝的事也有了眉目。
现在被这么一遭,他就是愿意退钱,也没钱可退,再说黄秋玲还蛮不讲理,明明十多两银子的钱,硬说成五十多两,还有黄永安的汤药钱,那就是把安家搬空,也掏不出这么多钱来。
黄秋玲可不是那么好打发,说不通,直接往地上一坐,哭了起来。
“我儿命苦啊,看上这么个没教养的疯婆子,迷了心窍非得娶回来,我掏空家底,欢欢喜喜娶了过来,却被这狗,娘养的疯子拿刀砍,哎呦,我黄家造了什么孽,黑心肝的把我儿打得半死,钱也不给,这不是欺负我一个老婆子没亲没顾,逼我黄家人去死吗。”
黄秋玲的哭闹是习惯了,余原村也出过这号人,看热闹的人窃窃私语都在笑话,偏黄秋玲不觉得丢人,坐在地上不起来。
跟来的黄家人,也不是每个人都跟黄秋玲一样的想法。
黄永安娶妻,送到安家的聘礼是多少,安家还多少就是。
至于黄家的其它花费,就算黄永安娶的不是安家丫头,那娶谁家姑娘,该花也是要花。
这可话都在心里憋着,这会是不好说出来的。
当然黄秋玲的算法,也是有人赞同的。
黄家娶亲都要花钱不假,可也不是说,哪个新娘会在新婚夜把新郎官头给打烂的,更别说还有跟婆婆干仗的了。
在大多人心里,黄秋玲固然有不对,安留月也不是说就是无辜。
所有人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看安家到底怎么处理这事。
林老这时候说道:“强义,这姑娘是从你家出去的,我们终究是个外人,只能在中间说上两句,这事到底是怎么解决,还得你们这做父母的解决,虽说都有不拆人婚姻的说法,可事情到了这,若是真的无法挽回,两家就商量个数出来,以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你觉得呢?”
林老都这么说,安强义自然是不好说什么的,可是他哪有钱可退,支支吾吾好半天也没说话。
就在这时候,何赛站出来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们家昨天已经送了女儿出嫁,这村里人可都是看见的,这人已经是黄家的人,跟安家已经没关系。”
“什么跟你们安家没关系,她是你安家的女儿,你安家教出这么个东西,我告诉诉你,今天这钱你必须退,不退就等着官府的人过来,抓了你家疯女儿去坐牢杀头。”黄秋玲把手拍在地上,跟安留月娘互呛。
安留